第二天清晨,孙驭霄重新振作了起来,出门前提醒道:“检查一下文具都带好没有。”
秦炼昨晚睡得早,早上又比他们晚起五分钟,要不是孙驭霄提醒,差点就梦游似的出门了。
他闻言跑回书房,想到上午考语文用不到其他工具,便随手抓了支笔,匆匆跟上了队伍。
路上他鞋带散了,低头看了眼自己没兜的休闲裤,对孙驭霄说:“霄霄,我笔能不能装你包里。”
孙驭霄停下脚步:“可以。”
秦炼急着系鞋带,直接拉开他的包链把笔投进去,投了以后才发现:“你没文具盒啊?”
孙驭霄说:“嗯,文具盒没用。”
秦炼愣了愣说:“现在搞混了怎么办?”
孙驭霄气定神闲道:“都是笔,能用就行。”
秦炼还想说什么,宗政洋盯着他的裤子说:“炼炼你怎么不穿校裤啊。”
秦炼言简意赅地说:“丑。穿了上衣检查的一般看不出来。”
宗政洋深以为然,冲他竖起大拇指:“好主意,改明儿我也不穿。”
这回是他们这届第一次大考,学校专程给他们分了考场,只不过没那么用心,连桌子都没拉开。
四个人的考场离了十万八千里,孙驭霄提前把笔还给秦炼,叫了声:“炼炼。”
秦炼默契地接过笔,跟他碰了碰拳。
第一场考完,贺驰野一见到他们就问:“第一道选择题选什么?”
秦炼摊手:“不记得了。”
宗政洋笑:“你咋语文考试都要对答案,瞧这被命题老师支配的恐惧。”
“废话,老子只有语文跛腿啊,看到第一题心里咯噔一下,后面的题都没心情写了。”贺驰野急切地说,“快,报答案。是不是虚与委蛇?当时还寻思着委蛇是个什么蛇,后来一拍脑袋想到了,字面意思是假装给别人一条蛇。这叫什么成语?不对的肯定是这个选项。”
秦炼说:“这个是对的,错的是自怨自艾。”
贺驰野不信。
秦炼是背下了整个成语词典,但是有一半成语都一知半解。
宗政洋却点头:“我的答案跟炼炼一样。野哥你还是别问了。”
贺驰野不甘心地看向孙驭霄:“霄霄,你说选哪个。”
孙驭霄说:“d。”
贺驰野问:“d是哪个?”
孙驭霄答:“自怨自艾。”
贺驰野捶胸顿足。
宗政洋安慰道:“没事儿野哥,写完就是胜利,语文拉不开分的。”
贺驰野吁了口气:“就这样吧,我认命。”
—
周三喻窈在做一道加了点竞赛成分的函数题,突然有同学急吼吼的从办公室回来报信:“成绩出来了,他们在办公室登分呢,想知道成绩的快去看!”
班上嬉笑打闹的人顿时呆住。
教室里很诡异的静了两秒,下一秒,接二连三跑出去二十几个人,剩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勇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的。
打从军训的时候喻窈跟她撕破脸后,蒋炎菲每次想和她说话都觉得尴尬,她侧过身子,欲言又止,转回去酝酿了一下,再转回来,讪讪问:“能让我出去一下吗?”
喻窈沿着第一条思路没算出答案,换了条思路,一边思考一边站起来,给她让道。
蒋炎菲迫不及待地蹿出去了。
五分钟后她回来,有些讨好地说:“窈窈,你好厉害啊,考了咱们班第二名。”
之前把话说开后蒋炎菲就不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了,今天却一反常态,看得出十分得意。
喻窈还以为她考了第一呢,站起来放她进去,疑惑地问:“不是说在登分吗?”
蒋炎菲兴高采烈地说:“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登完了。”
喻窈不太在意自己的排名,比起排名,她更想知道自己每科考了多少分,但蒋炎菲应该记不住。
闻言她正打算去看看,预备铃响了。
等到下一个课间,她再去看的时候,成绩单已经不只是电子档了,打印出来张贴在了白板上。
姚忠薇嫌来办公室凑热闹的学生太多,把白板推到了理科办公室外。
二班和办公室之间只隔了个一班,而一班的学生大多上个课间就知道自己的成绩了,另一小部分不敢看自己的成绩,所以喻窈去的时候没几个人。
挂在白板第一排的三页纸是年级排名前一百的名单,从第二排开始,是按班级顺序排的各班的成绩。
真的是一片遮羞布都不给学生留。
所有理科班的成绩都在这里了。
喻窈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