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蒋炎菲夸喻窈的字写的好看也许纯属为了缓解尴尬,可她偏就当了真,连午饭都没吃,专程搭地铁八号线回了趟原来的家,翻箱倒柜,沾了一头的蜘蛛网,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尘封已久字帖。
她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只可惜路程和时间没计算好。
一中校纪严明,都是成文的规矩,规定了预备铃之前必须进校门,不然就要记名字,扣班上的量化考核分。
喻窈是和王八比定力的人,这回为了不给班级面上抹黑,跑得肺都要炸了,喘着粗气,嗓子又干又痒,到教室门口,差点跪下。
前两天和校服一起发下来的还有一套军训要用的迷和一个质量看起来不错的水杯,班上很多人都干脆把杯子拿来用了。
喻窈旋开瓶盖就往嘴里灌水,丝毫没注意到水量的差别。
她一边喝水一边把字帖给蒋炎菲。
蒋炎菲却像见了鬼似的,目瞪口呆望着她,叫她的名字:“喻窈……”
喻窈放下水杯,不解地问:“怎么了?”
蒋炎菲指着杯子的手都在抖,满脸涨红:“那是孙驭霄的杯子。”
刚开学喻窈还没能把班上的人认全。
她脸盲,从幼儿园到初中,每换一个环境,都要花好长时间熟悉新面孔,才能把名字和脸对上号。
现在更差劲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孙驭霄”是她的邻居“霄霄”。
这下轮到喻窈愣住了。
她后知后觉地呛了口水,咳嗽着问:“孙驭霄的杯子为什么会在我桌上?”
蒋炎菲是先斩后奏,这会儿殷切地恳求,双手合十,虔诚得像佛前的信徒:“窈窈,让我和孙驭霄坐一节课吧。”
“他同意了?”喻窈环顾四周,“他人呢?”
蒋炎菲支支吾吾地说:“被姚老师叫走了。”
所以两个当事人都没同意你就把杯子换了?
在自习室占座占傻了吧。
喻窈语气不是很好地说:“你有毒啊……”
原本她想说的是“你有病吧”,但考虑到蒋炎菲是女生,话到嘴边,不禁改委婉了点。
她最讨厌别人不经过她允许动她东西了,而且她有轻微的洁癖,连被喻恩正咬过的食物她都不碰,现在因为蒋炎菲的自作主张,弄得她跟一个男生间接接吻,她没发火就算好的了。
见她反应这么大,蒋炎菲看她的眼神里顿时有了一丝畏惧。
她长得柔柔弱弱,初中遇见的人都对她很包容,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凶她,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说:“不就换个座位吗?”
喻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人不一样,语气和态度也不一样。
蒋炎菲这个反应,让她原谅的念头也没了。
什么新学期新气象?
什么用心结交新朋友?
见鬼去吧。
她厌倦了诚心诚意跟人理论的模式,懒得口舌,冷着脸,奶凶奶凶地说:“我不换。”
孙驭霄一回来就听见她在气鼓鼓地发脾气,不明所以地问:“换什么?”
他神出鬼没的,吓了喻窈一跳。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宗政洋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霄霄,你杯子在喻窈那儿。”
孙驭霄还以为喻窈抢他杯子,发出一声撩人的轻笑:“你这就有点霸道了啊,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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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兰淇做的蛋糕在冰箱里放了三天,味道没变,可喻窈吃了以后还是拉肚子了。
眼看着立秋都过了半个月了,天气还是高温不退,食物腐败也没办法。
喻窈在厕所里蹲了五分钟,早已神游天外。
就在这时,几个女生成群结队的走进来,外面的洗手池传来“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