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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
刚和秋远凡敲定美国行程,正要重新发动引擎上路,一个细小微弱的声响,让褚耕以为自己幻听了。
「喵呜喵呜喵呜」
像怕没被人发现牠的存在似的,这回叫声响亮了些、时间长了些,还楚楚可怜了些,饶是铁石心肠的硬汉也该化成绕指柔
但驾驶座的尊贵男人并没被融化,警报乍响的脑袋里,只有一个疑问:这只该死的畜生打哪来的什幺时候跳上他的车,而他竟一无所知
他冷冽的眸光简直要将娇客穿,「唰」的按下车窗,指着华灯初上的街道,语气紧绷且稍嫌急促地迸出逐客令:
「下去」
他的倨傲冷漠、威严狠戾一点也震慑不了那只毛茸茸的小生物,牠张着一双骨碌碌的黑眼,用好天真好无辜的眼神瞅着他。
「喵喵喵」
「滚、下、去」简直是从牙缝里迸出的咆哮。
然而,看不懂脸色的小家伙像存心惹爆褚耕血管似的,蓦地朝他一扑,伸爪就朝他裸露的颈子攻击
「嘶」被抓出一条鲜明的血痕,疼痛不打紧,转瞬间他的寒毛更不受控制地排排站立「妈的,低贱的畜生」
他厌恶地拎起猫脖子,只想将牠往窗外丢,没料到猫儿像料準他的行动,竟以利爪紧勾着他昂贵的条纹领带不放,发出一串命案现场才有的凄厉惨叫。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呜──」
除了耳膜快被震碎,褚耕身上的疙瘩就像癌末病人的癌细胞正在疯狂扩散
「天杀的」
「喵喵喵」猫儿觑得空隙,又是一个抓咬,不屈不饶的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最后,实在捺不住身上那股如万蚁啃心的难受感,褚耕怒咒了声,伴随一声震天价响的摔门声──这个号称打一个喷嚏就能引起金融海啸的商业菁英,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狼狈地选择跳车而逃,平日的冷静沉稳、喜怒不形于色都这很长的一秒钟消失殆尽
褚耕怒不可遏地狂踹了车门三下,快步朝巷口的电线桿而去。
很直觉地传了猫照片给褚荷看,一分钟后,褚荷来电证实他的疑虑。
「那是小沫的猫唷,怎幺啦」
「那只东西在我车上。」
「嘎」
「叫她过来把垃圾拎回去」
「啊」褚荷秀眉打结,为了一只猫这样气急败坏
「叫妳照办就是,啊什幺」
嘟嘟耐不佳的男人切断电话,想着该徒手扭断猫脖子还是牠主人的脖子。
电话那端的褚荷瞪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扁扁嘴,还是照办了。
不久,因跑步昏倒、已甦醒好一阵子的程冬沫匆匆赶到,一见到立在街灯下的狼狈男人,登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皱掉的西装、那上头还有一撮撮动物毛;总是向后梳的俐落短髮也像风中凌乱、脸上的神情更是骇得像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鬼,不经意回首的路人都被吓得屁滚尿流,有几个无知孩童更是直接哭给他看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男人拐不到她,居然把歪脑筋动到她家花花身上,诱拐纯洁小动物,本不、可、原、谅
旧恨未了、新仇又迅速添上,原以为再度看到他会吓得不敢再靠近一步,但被愤怒沖昏了头时候,她什幺也顾不了。
甚至没时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