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以来,韩王表现在外的就是一吃喝嫖.赌,打架滋事的纨绔子,不仅学业不过关,武艺更不要说了。
尽管‘射艺’被归结到君子六艺之中,可终究与行伍有关。
一个早就已经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亲王,随手搭箭竟然就能够将箭矢射在靶心正中。
这在方孝孺等人看来,就像是之前会怀疑他不能做出惊世之曲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翰林院其他的官员,以及生活在应天府的其他才子、才女们,也明显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惊讶。
因为君子六艺,射艺中的‘参连’,讲究的是一个‘齐’字,而并非是射不射得中靶心,唯有四支箭矢能够整齐地排成一排,才算是射艺小有成就。
当然了,不得不承认,就方才朱松那信手拈箭而起,弯弓拉弦的潇洒劲头,以及轻松随意的态度,就着实让一众围观的人眼前一亮,与之前的郭学儒一比,高下立判!
“哼,还有余下的三箭,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呢,谁晓得韩王方才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说出这话的,是与朱松有仇地耿家耿璇,此刻他冷着一张面容,尽管也在花棚下占有一席之地,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表情,也只有方孝孺他们敢和他坐在一起了。
“呵呵,我与耿大人看法相同,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韩王,能够在乐艺上有所成就,本就已经是惊世骇俗了,若是在射艺上还能胜过郭士子,那我只能说这天下间有天才存在了!”
方孝孺呵呵笑着,脸上写满了讥讽。
“哼,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等一会松叔父赢了,看你们还这么说不!”
朱徽煣距离两人比较近,耳朵比动物还要灵敏,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出声反驳了起来。
“呵呵!”方孝孺远比黄子澄看得开,所以对于朱徽煣的话,他只是呵呵了两句。
“呵呵?”朱徽煣嘀咕道:“松叔父说过,呵呵别人的人,活得连狗都不如!”
噗!
这回方孝孺憋不住了,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朱松可不知道朱徽煣和方孝孺他们杠上了,就算知道了也懒得和他计较,他脸上带着淡然地一笑,随后左手擎弓,右手拈箭。
唰!
信手一拈,四根手指的夹缝紧紧地锁住了三支长箭,随后弯弓搭箭,动作看起来随意自然!
包括方孝孺以及一些曾经有过行伍生涯的所有人全都傻眼了,心说这位张狂的韩王要做什么,想要来个三连发吗?
三箭齐发甚至是五箭齐发的箭术高手,在这大明朝也不是没有,至少喜在这皇帝的亲卫之中就能够揪出百十来个来,可是他们习练的乃是杀人之术,这箭矢射出,不一定能够射到人,求得就是个十中其一。
那么,问题来了。
射艺中地‘参连’,要求的是四箭并排成一字,而不是毫无准星地去射杀敌人,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三箭齐发,不是在作死吗?
“难不成韩王想放弃这场射艺比斗?”
这是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声。
“哼,以为自己是韩王就能够为所欲为了?比不过就直接认输好了,还三箭齐发,怎么可能还能完成‘参连’?简直是痴人说梦!”耿璇冷笑了起来,面皮都有些狰狞了。
“我说你这人真是好生无耻,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松伯伯也做不到!”朱瞻基一脸冷色地盯着耿璇,道:“总是感觉自己有多怎么怎么样,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我松伯伯打脸吧!”
堂堂的二品大员,皇帝的亲姐夫,竟然被一个孩子如此嘲讽,耿璇当然大怒:“你……”
岂知,他话音未落,那靶边便传来了“笃笃笃”地三声脆响!
三支长箭,尾翼尚在微微颤抖着,与先前的那一支长箭一起,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了‘一’字,一切尘埃落定!
嗡嗡嗡!
三支长箭的尾羽仍在微微颤抖着,清脆的箭头入木的声音,似乎还在众人的耳畔回荡。
在场的众人全都傻了,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那并排在靶心上成一字形的箭矢,嘴巴张的都能够吞进他们自己的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