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霄又莫名其妙地看着楚潇何，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与风云阁混的那么熟了！

“多谢阁尊出手相救。”他见楚潇何瞪了自己一眼，也只好老老实实跟人家道谢。

“凌霄，你要去芜国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但你放心，我和风云阁的阁尊阁主都会替你保密，”楚潇何对他说，“不过你既已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该有始无终，否则，也是对追随你的人不负责任。”

韩凌霄听后却良久没有说话。当初自己答应送土匪们回芜国的本心是为了救他们，引他们重新走上正道，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那些村民们免受伤害。至于什么一统七国、称王称霸，他都不曾想过，也丝毫不感兴趣。

“我连我大哥都救不了，眼看着他被别人陷害致死却什么也做不了！”他说着攥紧了拳头，眼眶也开始有些泛红。

“你已经尽力了，”楚潇何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天也在场，没能救下你大哥也有我的失责之处。”

“不，楚兄你今日能来，已是对韩府最大的支持了！”韩凌霄苦笑了一声道。

过去他从未感到如此无能为力，自从听到韩少坤即将被判刑的消息，他便连夜不停地从沧垣赶来梓云山，但终究却还是晚了一步，不仅连韩少坤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就连眼见着夏雨芊受了重伤他都无法上前去扶她一把……

“梓云山，银髻宗，神府……”他默念着偏过头去，眼中的泪光化为了愤恨，“终有一天，今天大哥所蒙受的冤尘，我会向银神一族和梓云山一并讨回！”

楚潇何叹了口气，双手搭于他的肩上，“无论如何，现在你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如今在这乱世之中各大门派皆绞尽心思争权夺势，但真正为天下苍生考虑的又有几人？所以我支持你的尝试，若是在外有难需要帮助，务必及时写信给我，我也会尽力帮你。但还有一事不要忘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煜国唯一合法的王位继承人。”

“此事往后再提吧，”韩凌霄有些疲惫地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总之不管怎样，今天都多谢楚兄了，在大哥面临如此危难之时出手相救。”

说着他又不觉叹了口气，今日在焚岗山上，果然没有见到韩毅峰，来劫刑的韩府长老也仅有韩松、韩蓦两人，剩下的则都是红坊暗市的人。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韩府失望，但如今又发生了这件事，不仅韩府的长老大多都在袖手旁观，就连韩毅峰竟也不管不问。他不明白，韩毅峰与韩少坤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应当更为紧密才对，今日甚至楚潇何都不惜冒险出手相助，可韩毅峰竟然不见了人影，就和他们的父亲一样……

“别想太多了，生死由命，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所控制不了的，”楚潇何看着他脸色惨白、双目失神的样子，耐心安慰道：“少坤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换句话说，倘若今天注定要被夺去性命的是你我二人，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韩凌霄听后不觉一愣，不想他竟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谈论生死之事。

“所以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吧，活这一世，只求问心无愧罢了，”楚潇何长舒了一口气，又略带笑容地对他说：“不知下次见面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但我相信凌霄，你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韩凌霄不知他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说还是仅仅再安慰自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于这悲伤之中，必须保持清醒。因为还有人在等着自己，他还要马上赶回芜国，继续带军前行。

这时，耶澜浔也走上前来，面带笑意地为他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