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边塞,末城。
末城是距离北疆天隔最近的一座城池,也是管理天隔和北疆战事的要塞。
天隔每十天开门一次,每次只有短短几分钟,为的是让天隔内外守边的战士们交接和输送“士兵”。但这些“士兵”实际上都是从各国运来的死囚,每个月都会有一批运送到边塞,他们经过特殊的“训练”便可直接送上战场,对战焚军,但却极少有人能活着回来……
“来来来,各位!赌一下,那个疯女人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一个二级军官涨红着脸,借着酒劲儿问同桌的一众军官们。
“我——赌她不能!”另一个已经喝得口齿不清的军官大喊一声,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币拍在桌子上。
“哈哈!你每次都赌她不能,可那疯婆子的命硬着咧!”
“你可别小看那她,她还挺能打!”
“是啊!人家可是‘梓云山少主’呢!”
“哈哈哈哈哈!”一众人听到这句话都笑得前仰后合,就连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酒水也都伴着口水喷溅而出。
洪斌在一旁听着他们粗鲁的话语,完全搞不懂笑点在哪里。他费力地把锅里滚烫的废水倒进了排水道,然后“嘭”地一声把锅搁在灶台上,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工作终于完成了,自从他来到这里,每天只能睡短短四五个小时的觉,干不完的活把他折磨的疲惫不堪,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不够,有时他干完活回到厨房时连剩饭都已经没有了。但即便如此,他的上司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点,似乎把他当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拎着拖把和水桶走出厨房,来到训兵场,这里是关押和训练“士兵”的地方,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味,还有兵头们巡逻时不停咒骂的声音,他来到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里,里面全是一些清理用的工具。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每天起床后都会来这里把这些物品规整好,然而每次工作完再回来时这里却已面目全非。他扭头瞅了瞅那些四处溜达,浑身酒臭味的兵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摘下沾满油渍的手套,把它们规规矩矩地叠放好。
他翻出自己平时打水用的那个带盖的铁皮桶,打开桶盖的一瞬间,一股要命的酸臭味朝他袭来,他“嘭”的把桶扔到一边,趴在墙上用手捂住嘴,心想还好中午没吃东西,不然真要吐出来了。洪斌有些恼怒地转身搜索着,看到了不远处正坐在柴堆上喝酒的几个兵头。
“喂!大黑熊,你瞅什么?”那个兵头看着他不怀好意地问。
“哈哈哈,看他那蠢样儿!”
“他那两个大手还真他妈黑的跟熊掌是的!”
“胡说!熊掌可比那值钱多了!”
他撇了撇嘴,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又粗又大的双手,虽然手上沾满了污垢,但他也懒得去洗它们,接下来,他只需向上司汇报完自己今天的工作就可以回去睡觉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拎起了那个铁皮桶,想着或许回去擦擦还能用。
临走时,他又抬头看了眼末城城墙顶端的时轨――那是一个巨大的沙漏,沙漏两边各有五个烽火台。边塞没有太阳,不分白昼黑夜,每当沙漏里的沙流完就代表又过了一天,守城的士兵就会将沙漏倒转过来,每转一次就会有一个烽火台亮起,当十个烽火台都点燃时,士兵就会打开天隔,让天隔内外的守边人交换。
洪斌几乎是一路小跑,生怕因为走得慢而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毕竟他已经太累了……
窗外冷风呼啸着,屋内点着昏暗的烛光,角落里依稀传来老鼠觅食的声响,米托面色凝重地坐在桌前看着仰在自己对面,两jiǎo jiāo叉蹬在桌上,抽着烟批阅公函的温厉。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