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林药药所说,他都没让易筵成进门,画就摆在墙角的小推车上,盖着幕布。
“这两幅。”他把画推出来,易筵成的车子打开后备箱,他搬起画框,帮忙放进去。
“两幅?”易筵成诧异,林药药只跟他说有一幅。
“另一幅是我送的。”18号说,语焉不详,“挂在这好久挺占地,不能给别人看,更不可能卖出去,干脆送你们吧。不过我建议你到家再看。”
易筵成的表情很疑惑。
“我怕你打我。”18号说完,把那幅画也搬上去,两人后退,司机按下按钮,箱门合上。
林药药和苏隽然聊着天上电梯,画已按照她的嘱咐,在客厅靠着。
过几天是苏隽然的生日,这是林药药准备送给他的礼物。他家客厅的墙上本来挂着幅尺寸差不多的油画,可那是赝品。原画很着名,真身现存于博物馆,想弄也弄不到,但挂个赝品瞧着总不舒坦,她便惦记给他换一个。
“我要是不喜欢怎么办?”林药药说是为了惊喜感,怎么都不肯先让苏隽然看看,直接买回来搬家里。
“你肯定喜欢。”
好赖是白送的礼物,也不好挑叁拣四,苏隽然来她家里搬走。
可是看到客厅摆着两幅画时,他们都有点茫然。
“我只要了一幅啊。”林药药说。
“掀开看看怎么回事呗。”苏隽然提议。
“行。”林药药觉得有道理。
她扯起左边的幕布角,向下一拉,这幅画完整地展示在他们面前——两人面色大骇。
苏隽然赶紧转身,“林药药,这绝对不是你想送我的礼物。”
林药药面对那水粉画,也有些不知所措,“那,那肯定不是啊!”
易筵成这时候正好从楼上下来。他远远就看见那幅画的轮廓,起初还不太信,再走近点,看得更清楚。
——画中是个全裸女子,从身形看,像少女。
虽然她用书挡住了脸,但只要稍作联想,在场诸位就都能知道少女的身份。
更何况,这画叫《第011次写生》,指向性太明显。
背景像是在美术教室,她坐在简简单单的木椅上,浑身每个肌理都被细腻的笔触描绘。从篇幅和致度足以看出这幅画所花时间之长,绝非一两天能完成。
作者之用心,就连乳峰两点的粉色,都变幻了叁种不同明度来体现立体感。她的腿中央摆着颗桃子,挡住最重要的部位。易筵成甚至怀疑,如果没有桃子,那肉乎乎的穴缝,也会被作者用极细的笔锋,仔细勾勒。
林药药赶紧把幕布盖回去。她记得这幅画,但以为分手后就被18号销毁了,没想到保存得这么好,还转还给她,“那个,易筵成啊……”
可他看向的,是背对画作的苏隽然。
他反应这么剧烈,摆明就是说,这画他也看见了。
这可如何处理?
他也不想啊!苏隽然心中叫苦。还好他在看到个肩膀时就发现不对劲,没瞄到重点位置,否则易筵成那胳膊,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
电光火石之间,他急中生智。
当着两人的面,苏隽然娇哼一声,捏起兰花指,“哎哟,药药啊,你不是说还要送我口红吗?正好,你们先聊着,我去厕所,补个妆。”
矫揉造作,捏着嗓子,朋友间的默契不用言明,林药药立马懂了他的意图,“啊——是是是,你要什么颜色?我全送你!冬季流行牛血色怎么样?”
苏隽然跺脚,“谁要那么凶的颜色啦,人家要……芭比粉。”
他说出那叁个字,心里的悲壮感,不亚于慷慨就义。
林药药心里默默给苏隽然抱拳,为保住朋友的婚姻牺牲至此,她将来一定报答,“我去给你拿。”
等他像蛇一样扭进客用卫生间,易筵成才起奇异的目光,转而看向林药药,“他……?”
“是gay。”她斩钉截铁,凝重点头,“还是个0,对女人硬不起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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