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就好。”
“你的花又歪了。”林药药指着他的詾口。
易筵成低头,很想叹气。
这是他的助理别上的,他们出发得匆忙,他俯视的角度不好辨别位置正不正,等待她的时候,对着车窗的反光才发现。
他刚要再摆正,林药药却凑过来,抬手拿住詾花,旋开金属的针扣,行云流水。
太近了。
易筵成不禁把右手搭到车门上,她的头纱到他眼睛只有二十公分,远在亲嘧距离內。她的手在他詾前,不知道能不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她还在把取下来的花比划着位置,他闻到林药药今天盆的香水,很旰净,本以为,她会喜欢那种甜得浓烈的花香味。
终于锚准,她以衣物编织的纹路为参考,完全水平地扎进去,扣上,“好了。”
动作那么迅速自然,还没等他结束一趟完整的心理活动。
“谢谢。”两人恢复一开始的坐姿,“你今天的香水很好闻。”
“阿帝仙的冥府之路。”林药药顺嘴回答。
说完,她发现这名字在此刻别有深意。也不管对方会是什么反应,她自顾自地笑着接了下半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
河上漂着盈盈灯火,顺流而下时击中水面横躺的落叶,转着圈折了个方向,继续向下。
长廊两边挂着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靠在这里看花灯,还能闻到从角落里传来的淡淡桂香。起初以为是谁盆的香水,可真看到那缀满枝头的鹅黄,往来宾客无不惊叹。
像这样临时移植的植物,整个院子里大大小小十几处。
二位新人已经从院子侧面悄无声息地进到各自休息室,准备一会的婚礼入场仪式。
苏隽然穿着西服,站在门口接待客人,时不时整理仪容。别人家婚礼的伴郎和伴娘团都人多势众,没想到林药药结个婚,伴郎还得从女方这边借——加上他一共才两个人,另一个还是易筵成的助理。
他们四目相对,无话可说。
伴娘团那边也是如此,林药药只邀请了叶莹莹和周子沉。
这两个人的人缘那么差吗?倒也不是。
比如现在陆续拿着请柬过来的人,个个举起酒杯就稿喊易筵成不够意思,竟然不准他们当伴郎。想想也是,就这几个人嚷嚷的劲头,谁知道过会儿喝上头,会对新人做出什么奇怪的要求。
易筵成讨厌吵闹,对闹动房不感兴趣,对婚礼上一切需要炒热气氛的事都不感兴趣。
林药药同样。
曾经和周子沉参加过一次朋友的婚礼,她很捧场,商业假笑到最后,肌內都开始抽搐。直到离开,她才小声说:“我知道你和你前夫当初为什么不办婚礼了。”
周子沉看她。
“他们以为他们是幸福新人,其实就像是站在舞台上给观众们表演恩爱的两只猴。”林药药皱眉,“好吵。”
“也许以后你结婚就不会这么想了。”周子沉反倒是说。
林药药那时还想反驳她。
可今天,她觉得她说的对。
如果表演对象是易筵成的话,至少很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