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他们来了，带着酸臭味来了。

“将军，将军夫人。”李大炮离着老远开始嚎嗓子。

还好在山林中，除了那些不同语言的动物们。没有同语言的人类在这里。

李大炮和几百将士齐齐跪倒在顾北衡面前。

“李大炮带着三百将士来请罪。”

“来请罪。”

三百将士齐声。

顾北衡脸色清冷，眸色更是冷寒。“李大炮，你可知罪？”

“请将军责罚。”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将军。你不该为了我，得罪军中的苟将军。”顾北衡站起来厉声呵斥，走上前去一脚踢向李大炮。

本想告状的李大炮身子晃了晃，他硬撑着跪在地上。

梗着脖子瓮声瓮气的道：

“属下看不惯苟刚常那狗东西。再说了，他辱骂将军的话可难听了。属下没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尿桶算是克制了。”

顾北衡上前又是一脚踹过去。

苏柒：……第一次看到顾北衡这般的凶狠。明明前面一副牵肠挂肚的心，到了面前却开始动脚踹。

“老子是怎么叮嘱你的？你他娘的把老子的话放在哪里。你是图一时爽快，可你知道跟着你的将士们怎么办？

他们若是中了苟刚常的圈套死了，他们在故乡的家人怎么办？”顾北衡眼神扫过三百多将士身上，他知道先锋营其他的人只怕留骨在西北边境了。

打仗冲在最前面的先锋营将士们啊！

苟刚常低头不再说话。

其他的人也都默不作声，只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将军。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老子。你对不起的是跟着你的将士们。先锋营的将士，是西北军的灵魂所在。

先锋营的将士们，是让敌人风味丧胆的名字。

可他们死在了自己人的争斗倾轧中，我对不起他们。”顾北衡解开了腰间的酒袋子。

他向西北方向单腿跪下，拿起酒袋子中的酒缓缓地倒在地上。

“敬先锋营死去的兄弟们。”

三百多将士们齐声呼喊：“敬先锋营死去的兄弟们。”

这一刻。

苏柒的眼睛看不清了。泪水遮挡住了一切，那酸臭味道也变成了好闻的味道。

这些热血男儿。

用自己的信念撑到了现在。

顾北衡站起身走上前扶起李大炮。接着扶起旁边的将士们。

“将军。”

“再无西北大将军顾北衡，我现在不过是孟家庄庶民顾北衡。”顾北衡一一扶起将士们，“你们远道而来，请给我这个机会。”

那些将士们痛哭一片。

“将军，不管你是庶民还是将军。哪怕是土匪也好，我们跟定将军了。”

李大炮用袖子抹了眼泪，大声的骂道：

“不要脸的狗皇帝。老子总有一天拧下他脑袋当尿桶。”顿了顿，又豪气干云的说：“将军。我们跟定你了。”

顾北衡将三百多人一一扶起来。

这厢。

苏柒已经将烤好的三层肉，羊肉准备好。后面炖煮的几桶红焖五花肉也被苏柒揭开了盖子，露出挑战灵魂深度的香味。

李大炮冲着苏柒行礼，“将军夫人好。”

“将军夫人好。”

苏柒一时之间有点怔愣住了。

她忙摆手道：“北衡不是将军，我不是将军夫人。”

“那也是我们的主子。”李大炮眼睛盯着那一锅肉嘿嘿笑。

顾北衡转身吩咐：

“先拿馒头，用竹签子当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