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寒冬里,京师等地已是银装素裹,天地皆为一色。
冰天雪地之中,一辆牛车迎风北上,滚动的车轮碾碎官道上的冰雪,尽管风寒刺骨,板车上林盈袖心里却是暖暖的,再过几日她便能和夫君团聚。
冻的红肿的手一边一个搂着孩子,生怕冻着他们。
“老三哥,还有多久才到京城?”牛车上的妇人用颤音问道。
“大娘子,最多还有三天的功夫,天儿不下雪早该到了才是。”赶车的汉子是个老实人,见娘儿三冻成这样,心下不禁为马车上的妇人担心起来,这样的天气别说女人孩子,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住。
林盈袖将藏在怀里的饼拿出来分成四份,一份递给老三哥,诚恳地道:“三哥,劳烦你今儿晚上就不要休息,早些到咱们也少受些苦。”
老三叹息一声,“我只怕你们娘们受不了,大娘子我知道你思念秀才哥哥,可也不能不顾你自己和孩子,罢了,早些到也好。”
吃了个半饱,将包袱放在身子下坐着,这是唐墨行走后,林盈袖抽空给他做了两双鞋,京城经常下雪,没有双好鞋子,会冻着脚。
闭上眼幻想着,唐墨行看到这双鞋该有多高兴......
京城城门外,马车停靠在路边上,老三往城门里望了多次也不见一个人来。
等到了晌午,一辆挂着桂府灯笼的车走出城门,走到林盈袖面前时,下来一个大户人家管事媳妇的中年妇人,那人上下打量着林盈袖,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从头打量到脚,仿佛在品头论足,没有丝毫的尊重之意,她挺起了胸膛,直视那妇人,毫不畏惧。
管事媳妇见林盈袖穿着补丁衣服,脸上虽没有半点脂粉,却也是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且落落大方,心下有了一番计较,微笑着道:“想必这位是林家娘子?”
这个称呼林盈袖觉得奇怪,她也曾到大户人家替人浆洗衣服,下人都直呼主母娘子或者是奶奶、太太,没有带着娘家姓氏称呼的。
林盈袖眸光微沉,心里虽然不悦,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地和这个媳妇说话:“正是,请问这位大娘可是我夫君唐墨行派来接我们mǔ_zǐ?”
确定身份后,管事媳妇请她和两位少爷上车,路上告诉林盈袖,先去客栈换了衣服,毕竟现在唐墨行是官家老爷,林盈袖这个样子实在不得体。
林盈袖听见这话在理,也不多计较,到客栈,mǔ_zǐ三人熟悉毕。先哄着孩子睡下,只等唐墨行过来,没多一会儿听见门响,林盈袖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走到前屋。
就见堂上坐着一对男女,男人面带愧疚地看了林盈袖一眼,而后低下了头。那女子衣着华丽,眉目艳丽,又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