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去,不知多暂回。
亥时二刻,卧房。
江濯回了卧房后,耳便听见一女人呻吟,很显然能听得痛楚,痛楚又动听。
她听见这声音,当即去遮住两门,还拿东西去堵,生怕有人晓得她金屋藏娇。
那女人如何了?此时自塌上,还不规矩,四处地动,白衣都快被她糟践褶皱。
“阿姐!莫要乱动……”原先为她盖上的被都已挣落去地上,江濯急切地走路,俯身捡起被褥,为女人盖上,“也莫要乱叫。”
可这被褥很厚,很长,何如?她便秀气地忙,左右手并施地去抱住被褥,一分分地揽去床上,再为女人盖。
女人烟眉淡淡地蹙,得到被褥后,暂且静下了,但江濯却依旧不安,她将手伸入女人被褥里,单只一触,便触到一手的凉。
是凉么?得了被褥,女人却又动了,拿手裹紧了被褥,优雅地动,动得只余下发丝在外面。
江濯看见了,以为她还是凉,去想法子。
她左看右看,看见毛巾,便去挪开门前摞着的东西,风风火火地去烧水烫毛巾。
毛巾敷这女人额上了,女人静了片刻,便又不耐,翻身将毛巾甩了。
江濯去捡这毛巾,还要为女人敷,一摸却察觉这已是一泡冷水。
这该何如?江濯静静思索半晌,将屋子拾好,温水倒掉,而后去拿火盆,点着了去取暖。
火升起来了,明暗明暗地错,暗了江濯便去吹,明了江濯只是看,不过片刻屋内便暖,可现今是春,火盆只得冬天用,此番虽然女人不再折腾,江濯却烫了浑身的汗,淋漓地湿了眉毛。
还能何如?她要求助。江濯打灭火盆,再见不到能用的物事,急得目光都不安,四处地看。
她似乎是这女人的小丈夫,要跑前跑后地伺候她,事事都听她的,只为迎娶她回家。
汗从额角生,淌到眉,再到眼,小丈夫将它试去,却想到了法子。
她见卧房有窗,走路去遮了窗子,旋即便是解衣,一件件地解。
片刻,江濯褪了黑,变成白嫩嫩的人。她清澈地望了女人一眼,旋即光溜溜地钻进女人被里。
被褥内那么冷,她却受得住,身子烫烫地发热,连眉眼都烫着灼。
“阿姐,我也没法子的!”她叫道,心底下却讲,你真是口是心非。
倘若是其他人,你便不管了的,为何她你管这般宽?
女人生冷,身子冰,得不到热便要辗转反侧。
江濯生热,身子烫,气力还大,她青涩地一揽,女人便宛若猫,黏人地入她怀里。
这么近,几乎坦诚相见。
女人身上无几件衣物,江濯更是赤条条地裸了。
呼吸都融,女人鼻息够凉,沉沉浮浮地出。
江濯调整姿势,她将唯一的枕头给这女人了,便自己枕着自己手臂,热切地望着她。
这女人生得完美,眉似乎烟,唇薄,鼻亦是挺,十足不食烟火,墨发间都散淡雅的香,唇边的痣该是缺憾,却被她风情地扭转成美。
江濯眼见着女人的好,心下开怀,这一天来的愁绪都散,眉眼更是展开,欣喜的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才好。
待至看累眼睛,她柔声地讲:“我睡了。”
江濯起身,拎起被褥,露了一片秀挺的背去吹蜡。
烛火一瞬便熄,四处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