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13日第五章·紫雨陈旅长转身走回设在镇政府大院的指挥部,最大的会议厅已经被改造成临时的指挥调度平台。《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主墙壁上挂着一幅超大型世界地图,上面不规则的标注着数量不一的红色圆点。仔细看去,琉球列岛、朝韩半岛红点较少,而东南亚、南亚半岛和西欧就比较密集,东欧及西伯利亚,还有澳洲的红点则分的很开且散。
另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美和南美,花旗国和麻叶国上的红点,就像是在一大块披萨里放了几坨用料十足的肉丸和鲜虾,而南美各国,则如同零星点点的撒了点芝麻。
阿非利加大陆和其余地区,暂时没有标注。
会议厅原本的椭圆桌被移走,现用几张宽大平整的方桌拼在一起,上面摆着一个巨大的立体沙盘,以清河市为中心,向周边县市扩展开来。只见市区大部,都插着密密的蓝色小旗,将东、南、西面的出口全面堵死,只剩北面的通道,延伸至龙潭镇才插了几面零散的红旗,另有一条斜向西北的生命线遥遥连接着蓉城方向。
再看偏东北方向,隔着清河市区,又插着数面红旗,那是第五十二机械化步兵师的残余部队,目前已退至西陵县丘陵地带,背靠着夷陵市,摆出防卫的架势。
而在夷陵市的东北和东南方向,又出现了两大团密集的蓝色小旗,夷陵市的驻军已推进到当阳、枝江、松滋一线构筑防御建立安置点。
整个荆楚省的西南部就是目前的局势,兵力严重不足,其他地区的友军要么被别的疫情区牵制住,要么需要镇守要害,轻易不能动,防止别有用心的组织浑水摸鱼,后院放火,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虽然部分地区已经实施了战时条例,召回大量预备役jūn_rén,但是,部分人已经无法应召而来了,他们被陨石病毒侵蚀成了行尸,成为了对立面的敌人;而其他人,因为交通阻断,地域偏远,想要在短时间内集结并形成战斗力,现实是不允许的。
重新审视了一下沙盘上的形势,陈旅长有些感慨,十多天前,他带领空降旅奉命紧急伞降到清河市时,从未曾想到灾情会急转直下失控到如此地步。清河市虽然属于国内四线县级城市,但下辖10个乡、3个镇、和172个行政村,总人口逾83万,其中主城区面积17平方公里,人口规模超过13万!
当时全旅齐装满员才五千多名官兵,就要引导和疏散超十万的民众,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虽然当时和市政府统一协调后,当地的武警、特警、消防及公安干警上千人,很快就被调拨和划分到各区域麾下统一指挥,但人手仍是捉襟见肘,不过他们熟悉本地情况,只要配合得当,坚持到陆军主力部队到达就基本完成了任务。
这些当地的警员和空降旅的官兵们,为了保护当地群众安全转移,不分昼夜连轴转,有许多人当场牺牲,成为行尸口中的血食,也有些人病变之后,倒在了袍泽或同事的枪口之下。
其实谁也没想到,造成巨大伤亡和被动局面的关键点,居然是一道姗姗来迟的自由防卫开火命令。
通常警察遭到持械、持枪支、爆炸、剧毒等危险物品攻击,或多人围攻等严重暴力攻击,危及民警、治安辅助人员及其他公民生命安全的,都可对其还击或开枪击杀,因为这有法可依。
但是,jūn_duì呢?这是在国内啊,他们是来救灾的,又不是来打仗的。被病变的行尸攻击,在没得到卫生防疫部门正式确认对方为无意识病人,还是嗜血病变体之前,谁敢胡乱开枪?真当这是什么丧尸影视剧,随随便便就能消灭对方,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吗?谁敢开这第一枪?!
所以,当时在街道上就出现了无比怪诞的一幕,开枪射击的战斗主力,居然是武警和特警,疏散群众的反而是正规部队,只有少数战士手持防暴盾牌和钢叉协同防守。
等到总前委的开火命令下达,部队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尤其当受伤的士兵感染病变后,陡然暴起扑向救治他的医护人员或战友疯狂撕咬,那一天士气的损伤是触目惊心的。
不愿再回想那段痛苦的记忆,陈旅长双手搓了搓脸,又接过勤务兵递来的湿毛巾擦了一把,他走到指挥室一侧推开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消解一下内心的烦闷。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今天只来得及送走第一批群众,明天等车队返回,尽量多送走一些,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吧。《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没过多久,天空中忽而闪了几下,紧接着一个炸雷响起,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陈旅长盯着那紫黑色的云团,眉头登时拧成了川字。
街道上,还在排队领取物资的人们,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反应各异,有的天生讨厌被雨水打湿,咒骂着躲入路旁的民居,同时回头警告别人不要插队;有的早就不喜欢这阴沉湿闷的天气,下场雨刚好凉爽一下,双手去接雨水,还趁势抹了把脸。
等指挥部紧急通知所有人尽量不要直接接触、饮用、使用雨水时,大家这才完全散开避雨,那些执勤的战士身上衣服都淋湿了。住的比较远的本地居民,无意中接了盆雨水,端进屋后借着灯光才发现,这雨水居然是深紫色的,看着瘆得慌,连忙倒掉了。
这场灾变后的第一场雨,一直下到深夜才逐渐停住。
安天河今天白天值岗,晚上就轮休,再加上昨晚的事情没睡好,吃过晚饭就躺下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才被尿给憋醒。
他睡眼惺忪的起来,走出房门,去院子里厕所解决了内急,刚想回去接着睡,只听到不远处邻居家的狗突然乱吠起来,很快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短暂而急促的哀叫后便没了声息。
“不是吧,这个点儿,不安心睡觉,还有闲心打狗呢?”安天河有点同情白天见过的那条黄毛土狗,不由多看了一眼。
刚转身准备回屋呢,一楼客厅的黑暗里,摇摇晃晃的过来一个像是人,又不像正常人类行动的东西,喉咙里发出类似干渴的出气声,在月光的映照下慢慢露出半张脸来。
血管像静脉曲张一样从脖颈一直爬满了眼角,鲜红的血液自眼眶里溢出,渐渐流到了下巴,整个眼球已经充血,鼓胀的像金鱼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