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回事,眼睛,突然看不清了。
生殖腔过载的疼痛,前些天过度性爱留存的阴影仍在,他的灵力过于浓郁、又与你远非同源,使得小腹又一次记忆性地痛楚起来。
“是、这样吗?”你呢喃着说,轻轻地笑,尝到泪渍发涩的气息。
“那我可…真没用。”你艰难的深呼吸几下,仰头找他的嘴唇,触及不闪不避的温热柔软,视线撞进如冰蔚蓝。
他似乎很冷静。可真正冷静的人,是不会放任异性的妖怪攀上身体,亵玩吞吐、交融体液的……更不会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对方发顶安抚。
他原本就认识你。可能还挺喜欢你?
你深陷在自厌情绪中恍惚的想,说不定你原本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坏妖怪呢。
“你想活下来吗?”沉浸在体内被炙热填满的快感中,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几近迟钝,你竭尽全力,试图将意识尽数被快感淹没,腰身不住上下摇动、不断刺激甬道内部的敏感,几乎将身下的半妖当做工具,自顾自想摆脱痛苦,蜜液将相接处浸湿泥泞。
他抚摸你的发顶,声音异样发紧、近乎气音。他似乎也很恍惚。
你感受到异性均匀发烫的肌理。……他变热了……?
“我不、…”声音哽在喉头,舌根忽而发苦,手臂环绕阴阳师清瘦的肩,指尖无意识拉扯他的发丝,你咬他的下唇——发顶的指尖忽然一紧,眼前蔚蓝似乎短暂的闭了闭,你听见他的心跳声——声调发飘地说,“……不知道……?”
他好像很无奈地笑了一声。
“这样…不行。”他错开脸,在你耳边说。他总在叹息。
心脏相贴跳动。
“再怎样高明的医者,都无法拯救心存死志的病人。”
血液泊泊流淌。
距离拉开,蓝眸重迭浅粉。你不自觉地舔了舔后方的牙齿,柔软的舌刮开尖锐的划痕。
“你们…太固执了。”
气息甜美清新。
“无论是你,还是……”半妖青年的声音近乎温柔,内容却如尖刀,你一面紧咬着不知为何冒出的后排牙齿,一面盯着他的眼睛,近乎恐慌地意识到他即将说出的那个名字——猛然直起腰尖叫,“——别说了!”
尖牙划伤舌根,自身熟悉又陌生的血气晕开时,骨子里兽类的凶性仿佛也被激发,裹挟恐惧与恨意的力气不知从何涌上,你扯着他的发,将他狠狠摁在床上,凶兽般俯身咬他的颈。
尖端刺破半妖柔软的肌肤,饱含灵力的清甜血液近乎喷射地涌出,身体遵循本能贪婪地大口吞咽,腰身以下却仍不休地纠缠深入。唇舌滑动,濡湿声却不知从哪里传来,脑中回响无意义的血液喷射声,本是浅色的眸蓦地凝成赤红,脖颈无意识略微扭动,被满足的贪婪与快感旋成漩涡,将一切现实覆盖成虚无。
他血液的味道香甜纯粹到近乎异常。
身体蓬勃兴奋地摇动,脑中又隐隐不安,你斜睨见模糊放大的蔚蓝,一面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地咽下他的血,一面朦朦胧胧地意识到,他是有意为之……他在思考着什么。
“你真的,都忘记了吗?”低语微不可察,他思索着呢喃,分明被当做工具和食物压制进食,神色却莫名怜悯,“铃鹿山的事、同伴的事、大岳丸的事……鲛姬,你当真一点儿都记不起来?”
眼角微挑,唇尾平平。殷红鲜血混着涎水,晕开湿润狂乱的艳痕。
战损虚弱的海族女妖微抬起眼,赤瞳空荡迷茫,身姿冶艳姝丽得像熟透跌落的果实,神色却像初生懵懂的幼兽……懵懂的,在感受世界前,就失去最重要事物——自己却甚至连它究竟多重要都不知道——可悲的幼兽。
那根弦又忽而颤动了。
为什么?他见过太多可怜可悲值得唏嘘的事,即便再不幸十倍的境遇也难让他产生同情而外的情绪——他会帮助他们,扶持正义,尽己所能让他们摆脱困境——可这一切,仅仅出于人类善意的同理心,绝不会是这份本不应出现的…悸动。
究竟……
因为那份浓烈压抑得似乎要浸没对方的、悲哀的爱,还是……
从未被他人接触过的性器清晰为之挺立,陌生而强烈的快感使得头脑无法清醒思考,他垂眸望几乎戳到自己脸上的骨角,眼前尽是摇曳的白影、发散的血渍,听见不规律的喘息,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这是双方纠缠不休的证据,身子竟莫名更烫了。
这就是…妖类的交合吗。
博雅那日的伤,便是这样来的吧。
与撕咬进食一同进行的,交合。
伤处滴落浑圆泪珠,发涩的痛。
幼兽眼瞳猩红朦胧。那一瞬间思绪奇妙的放空,耳畔只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他忍耐片刻,终究没挡住胸口陌生微妙的悸动,抚过你的发丝、微微用力。
你怔怔地望他。
残留血珠流成红痕,滑过下颌,滴在源头。
他忽而思及那日听闻的消息,大岳丸以死明志,身化灵气无可安葬,海族残党便将八尺琼勾玉投入海中,事后不久,几位将领甚至不顾受害妖族的阻拦,来到庭院请求他帮忙找回你的遗骨。
海族的妖怪终将回归深海。
那日白发灰瞳的将领安静站在庭院树下,声音沉得像冷硬礁石,垂眸时神色却近乎悲哀。
她必须回到少主身边。
言语间,指尖深陷指侧陈旧伤痕。
想说的话无从开口。
有太多人在等你,有太多人想要你。
你得回去。
思绪纷乱,半妖青年停顿片刻,最后只说。
“你不能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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