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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倩影】(211-220)

第2章九天一曲倩影飘,轻纱飞舞动凡心

「驾!驾驾驾!」

但闻一阵阵的喝叱声,数十飞骑直奔西夏关而来。

而一马当先的却是大理段殿下,段誉是也。他左右手边跟着朱丹臣和傅思归,

身后竟然还有虚竹和一众大理国的武士。看这阵势,他是要来抢夺这西夏驸马来

了。这也难怪,大理国要是与西夏国结成了姻亲,于两国都是大有益处,这段誉

也正是奉了段正淳的命前来西夏参选驸马的。

关门外,却只有两个人守着大门,而门外竟有不少的死尸。看这两人,身高

俱在八尺以上,一个个像极了刑场的刽子手,坦胸露乳,满脸横脸,凶神恶煞一

般分守在关门两侧。一个手提两柄巨斧,一个怀抱两把硕大无朋的铁锤,正四目

暴睁,盯住前面驰来的人马。

两人身上都透着一阵阴森森的杀气,所以马匹奔近,竟然立脚不前。

两个巨人见状,得意的哈哈大笑不已,声中惊雷,直震得马匹一阵臊动,那

些大理国武士中有些胆心的,已是险些要打马退了。

段誉见此情形,心里亦是大为吃惊。

朱丹臣喝道:「哎,你们这两个妖人,挡在这里作啥?我们都是来西夏参选

驸马的,快快让开!」

两个彪形大汉哈哈大笑道:「我们吐蕃宗赞王子有令,此关关闭十天,八月

十五后再开,八月中秋前,女过男不过,僧过俗不过,老过少不过,死过活不过。

这叫四过四不过。」

那拿铁锤的大汉说完,将铁锤往地上一砸,但见尘土四溅,铁锤已然砸出了

一个大坑,连柄没入其中。这一下,直震得大地也微微动摇,马匹又是一阵的乱,

掉头欲走。

傅四归道:「这是什么道理?」

那拿巨斧的大汉哈哈狂笑道:「道理哈哈哈哈老子手里的斧便是

道理,宗赞王子的话便是道理,你是为男人,既非和尚又非老翁,要过此关,除

非是个死人,哈哈哈哈」

朱丹臣早已看不过眼,大喝一声道:「哪来那么多臭规矩,看我的。」

喝声中,人已离鞍而起,抖手射出四料钢珠,疾如闪电般袭向两个大汉的胸

膛。

岂料这两个大仅竟是不闪不避,挺起胸膛任钢珠击在胸上,只昨卟卟几声,

钢珠已滚落于地,而两个大汉若无其事地站着,那钢珠是朱丹臣用了十成功夫射

出的,武林中就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中了,只怕也会受伤,而这两个皮糙肉厚的大

汉受在身上,竟似只被棉球打着一般,毫发无损。

然而两人已是大怒,喝道:「臭小子,你找死!」

喝声中,双斧双锤狂舞着向朱丹臣迎去。

朱丹臣武功自是不低,忙展开身子,与两条大汉缠斗了起来。一是间斧森

光暴绽,铁锤风声如雷,朱丹臣交手一招,便已知两人力大无匹,哪敢硬接,一

个下来便已被逼得倒退连连,只剩闪避之力,哪还有还手之功。

段誉恐朱丹臣有失,高声叫道:「朱四哥,你且退下,待我来收拾这两个妖

人!」

叫声中,他的身影已陡然欺近了两个大汉身后,左右手各搭在了一条大汉的

肩膀之上,两个大汉的身形顿时被拉得无法动弹。

朱丹已是浑身冷汗,这时哪敢再多做停留,急忙抽身跃开。

两个大汉各反一只手,将段誉的手抓住,齐声叫道:「我们把他扯成两瓣!」

段誉深知这两人的神力,不待他们用上力,嘿嘿冷笑一笑,北溟神功突然施

出,两个大汉瞬间身子发软,一起哀号嚎着任他抓住,内力狂泄而出,尽被段誉

吸了个精光。

段誉大笑着放手,两条大汉烂泥一般叭嗒地摔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众人一齐高声喝起彩起来:「好!好啊!段公子武功真是出神入化啊!」

蓦地,一阵歌声遥遥飘来,那是个女子的声音,歌声悠扬辽远,带着几许柔

情,也满怀悲怆,纵是男儿听了,也会觉得荡气肠,热血上涌。

只听歌里唱道:梦里梦生浮云浮现苍山沧海烟聚烟散乘风兮人世间莫道炎凉

世态万物中一抹残阳血海乘风兮把一腔豪迈喷洒九天外乘风兮把一腔豪迈喷洒九

天外我真我爱我情我在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像不到在这西边小国城外,竟然还

有这等精通音律之人,实在令人心驰神往。

歌声忽止,一声长笑顿起,但见一条纤俏的身影飞掠而过,轻纱漫天而舞,

犹如天仙下凡一般,自那高高的墙头掠了过去,笑声却还留在城墙之外。

其身法之快,身姿之美,又是看得众人为之呆住了。这些人都是见识过段誉

的凌波微步的,可是要和这人神秘女子相比,却已是天壤之别了。

段誉刚刚得意了一番,此际也不由得暗暗垂下了头去。

忽又闻得一阵马蹄声,又有三人如飞而来,马上骑着正是慕容复,包不同和

风波恶三人。

慕容复见到段誉,轻轻冷笑一声,道:「很巧啊,没想到大理段公子也来了,

如此,咱们又有一番热闹可瞧了,阁下带来的帮手还不少嘛!」

段誉见到这个江湖上享有盛誉的姑苏慕容复,心里早惧了三分,忙抱拳笑道:

「原来是慕容公子啊,你见笑了,你不也是冲着西夏驸马来的吗?小不才,但

也想来凑凑热闹,看有没有运气了。到时如果与慕容公子遇上,还望手下留点情

才是啊!」

慕容复大笑道:「段公子过谦了,你们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我早已

慕名已久,到时还盼段公子指几招才是。」

段誉一挺胸膛,高声道:「好,到时咱们各凭真本事,如果小败于慕容兄

手下,也无话可说,请!」

慕容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打马便往城内奔去。

段誉往地上唾了一口,狠狠地道:「姓慕容的,你别得意,看到进老子怎么

让你在天下英雄面前出丑,我段誉名扬天下的时候到了,就是踩着你慕容复成就

我的威名,哼!」

第22章西夏公多娇媚,莲步款款显风情

西夏城中,已是擂台高筑,马嘶人喧,城中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西夏公

招驸马,这的确是十几年来西夏城中最热闹的盛会。这几天,可谓是八方英雄

齐聚西夏,而且又是以武论高下,最后胜者便是驸马,四方好手就要在这里展开

激烈的角逐,这等好戏,又有几人愿意错过的?

是故一大早,擂台之下就已经聚得人山人海,单等着比武开始。有比较聪明

的人,竟然是连带了干粮和水,看来真是打算将这场热闹尽收眼底了。

这时,人群之中起了动,只听有人大声叫道:「大理段殿下来了,快看啊,

段殿下真是人中之龙,我看这西夏驸马是非他莫属了。」

叫声中,但见一群大理武士在前面开路,簇拥着段誉直到达了擂台的右侧,

让他高高坐到了那贵宾的座位上去了。

蓦地,一人长笑道:「姓段的,你也未免得意太早了,我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三条人影自空中飞来,直落到了擂台的左侧,却是慕容

复带着包不同与风波恶到来了。

慕容复冷笑着瞪了段誉一眼,段誉假装没看见,偏着头去看天,那种态度更

是显得傲慢无比,气得慕容复差点就想冲过去扇他两个耳光。

「哼!你们都别得意,今天这场比试,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中,一个灰衣蒙面人仿佛如从天降般地直直落在了擂台之上,双

目如电,各在段誉与慕容复身上扫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与之相接,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暗暗叫苦,这人光是用目光便

能令自己生出怯意来,看来武功着实了得,显然是劲敌来着,那如何是好呢?

慕容复叫道:「这位兄台既是来打擂的,为何不摘下面巾来,难道你竟是见

不到光的鸡鸣狗盗之辈吗,要不,就是实在丑得不敢见人了吧?」

台下人群也高怕叫道:「对呀,快快以真面目示人吧,不然就别来这里比武

了。」

蒙面人仰天大笑数声,方道:「这次比武招驸马可有明文规定不准蒙面的吗?

如果没有,那么老老子偏要蒙着脸上阵,你们奈何不了我的。」

人们无言以对,只能发出一阵阵嘘声,以表示不满。

忽又有一人高声喝道:「没错,这次擂台的确是没有明文规定不准蒙面,哈

哈哈」

一条人影自众人的头顶之上平平的掠过去,也落在了擂台之上,竟是一个戴

面具的人。此人披头散发,衣衫极为褴褛,活像个乞丐。

慕容复脸色一变,大声问道:「你又是何人?」

戴面具的汉子应道:「在下乃丐帮新任帮,庄聚贤是也!」

蒙面人也自报了家门:「本王子是吐蕃国的宗赞。」

段誉笑道:「你也是堂堂吐蕃国的王子了,怎么,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蒙面人哈哈大笑道:「本王喜欢这样,蒙着面更有精神,本王子就是喜欢这

样,不行么?」

「你」

段誉也不由得语塞,看台上这两个神秘的家伙,身手都是一流的,看来这场

比试实在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了。

「公驾到!」

一声长喝中,空中飞来一顶大桥,由四个壮汉抬着,在空中临空飞过来,只

落到擂台之上。擂台后面,这时也涌出了十几个妖艳的宫女来,一个个托着各色

瓜果点心,片刻之间将那擂台之上的坐椅上摆得满满的。

此时,花桥之内先是跳下两个美艳动人的侍女,再一起转身,扶出了正儿,

西夏国的公。

众人睁大眼睛一看,果然是一个华贵而不失清纯,水灵娇俏,星眸丹唇,不

失为一个绝色美人儿。

「好!好好!好耶」

台上台上一阵阵地喝彩:「公果然是人间无双,天上少有的美人,太美了!

西施见了都会自卑,嫦娥见了也会逊色。」

众宫女早把西夏公扶到了宽大的椅之上坐定了,公微微拂了拂衣袖,

一个健硕的西夏人站出擂台来,看起来是个将军。这将军抱拳向四下里行了一礼,

高声道:「今天是我们西夏极为隆重的一天,在这里,我们公将亲自持这场

驸马选拨,规则很简单,以武定输赢,最后的胜者便是驸马爷了。我也不多说,

现在,比武开始!有请各位英雄,在台上见个真章!」

话音方落,人群中已有一人高跃而起,一个跟斗翻上擂台来,抱拳道:「在

下秦岭飞天虎巴不尔,特来领教各位高招!」

「好!我来试试!」

又有一人跃上台来,也抱拳道:「在下漠北野狼仇坤,请兄台赐教!」

两人客气话一说完,立即就不客气地拼斗了起来。这两人武功都是平平,拼

斗了数十也分不出个高低,出手相搏之处又没有什么可看,台下的人都

发出了不满的嘘声来了。

那蒙面人宗赞早看得不耐,大声喝道:「看我的!」

他飞纵入场,叫道:「你们两个住手,一起来攻我吧,省得浪费时间!」

口气之狂,实在令人不堪忍受。

巴天尔与仇坤对望一眼,同时暴喝一声扑向宗赞。宗赞冷笑一声,身子一滑

一侧,两只手已闪电般各自抓住一人,双臂微微一使力,便将巴天尔与仇坤一起

扔下了台去。

人群这时才暴发出一阵喝采声:「好!好厉害啊」

庄聚贤也长笑一声,叫道:「好身手,待我来试试!」

他也跃入了场中。

宗赞道了一声「好」右掌平胸,缓缓推了出来。

掌势虽缓,力道却同样大得惊人。

庄聚贤见他掌势缓慢,已知对方存了试探之心,他自然明白这层道理,心中

有些感动,所以也只用八九层功力,也是单位掌推出。

砰!

宗赞身躯微微一震,庄聚贤却退了半步。

宗赞也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心思,内心也大为所动。他叫道:「很好!咱

们再来!」

他有心要庄聚贤见识到「万象般若功」的威力,所以再次出手时,高叫了一

声「天河倒泻!」

叫声方落,他的身子已化作万道虚幻的影子,漫天激射而下。

庄聚贤抱元守一,双目微闭,双耳却起伏不定,他正凭着耳力辩别宗赞真正

攻来的那一掌。

眼看那如银河落九天般的掌影堪堪触及身上,才倏地右掌自左腋下闪电般递

出。

双掌相击,庄聚贤身子向侧滑出了三丈,脸色惨白,摇摇欲倒。

宗赞落身于地,带着几分赞许的神色望着他,道:「江湖中能接得下我这一

掌的,已经是寥寥可数了,小子,你还真是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只可惜,

你终究还不是我的对手。」

庄聚贤猛然意识到自己所肩负的重担,只得下决心与宗赞一拼了。

宗赞叫道:「我这招叫做『地动山摇』,你要小心了。」

说罢,身子再度跃起,旋如狂风巨浪,又如一个尖锐的镙钉,要穿透对手心

胸而过。

飓风如刀般割在脸上,庄聚贤伫立着,默运「吞星吐月」待他攻得近时,双

掌齐扬,迎着那霸道的劲气,一推一引。

宗赞陡然一惊,觉察到了自己那劲力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惊之下,忙右掌疾伸,加大了两层功力,有些惶恐地愿势不变向庄聚贤身

上各大要害拍去。

庄聚贤既已使出「吞星吐月」将宗赞的功力吸引过来,也就不再怠慢,双掌

二度推出,只是,他自己倒没用上多少力道。

缝!缝!

两声脆响之后,宗赞被庄聚贤的两掌震得倒退三步,愣在当地,缓不过神来

了。

他实在想不通庄聚贤怎么突然之间功力剧增,竟似高出自己许多了。

「你你怎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问,神情万分诧异。

庄聚贤得她同意,转过身来对宗赞道:「实不相瞒,晚辈适才使的乃是『吞

星吐月』的功夫,是借老前辈的功力来反击老前辈的。」

宗赞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独自叹息了一阵,缓缓转过头来对庄聚贤说道:

「小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能将一门绝世神功学会,那再接我最后一掌吧!

这是『万象般若功』中最霸道的一掌,我此生与人对阵,也只用过两次,现在,

是第三次,也该是最后一次了!」

他的神情黯然,大有不久于人世的感觉。

宗赞不再说话,双目紧闭,浑身罩在一层血红的气晕之中。

庄聚贤知道这是一代宗师毕生绝学所聚,也急忙提气待敌。

宗赞双目突睁,长笑一声,突然分身作数人,数条人影车轮般地围绕着庄聚

贤急速着。

庄聚贤不敢再让他抢攻,蓦地长身跃起五丈之高。

哪知那数条人影也随着跃起依然急速转动着。

庄聚贤无奈,只得并指为剑,瞬间向那数条人影各弹出一缕指风。

宗赞不发招,他也无法将他的功力转为己用,但他也不敢等宗赞先发招,因

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还能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使出「吞星吐月」宗赞受他指劲一扰,

身形果然慢了下来,但他只是缓得一缓,数条身影忽地一齐快愈闪电地锁过来。

庄聚贤不敢怠慢,忙一招「夜照八方」身形旋转如风,亦快愈闪电地拍出数

掌。

他用易筋经心法,配「吞星吐月」这下果然威力显见,但是宗赞这招「灭

天绝地」实着过于霸道,他只引住了他一掌的劲道,便觉得有些吃不消了,只好

融自己的大半功力,再挥掌拍出。

人影闪动,空中数人影交接,只得「砰砰缝缝」一阵沉闷的炸响,接着两条

人影坠地,定住。

这惊天动地的一招,两人拆成了平手。

宗赞此时笑了起来:「好!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真的老了,不中用

了!」

庄聚贤道:「老前辈过谦了,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晚辈确信也不是你的对

手。」

宗赞点了点头,道:「你还算是个勇于承认现实的后辈,难得了!」

庄聚贤道:「那么,我们这场赌只能算是平局了,前辈你能不能」

宗赞忽然笑道:「你怎么口口声声叫我前辈,你又能未见着我的真面目,岂

知我有多大年纪?」

庄聚贤哈哈一笑,也道:「是极是极,好了,现在咱们打成平手,先下去休

息,让别人打他一阵,咱们再来凑热闹,如何?」

「老本王正有此意,也好,省得我们拼过两败俱伤,倒让别人捡了便宜。

对了,段公子和慕容公子,你们也该露露脸了!」

两人大笑着退到擂台一边去了。

慕容复早已是等得心里火急,听得他这么一说,缓步走到了擂台之上,袖中

滑出利剑,直指段誉,叫道:「段殿下,你肯赏脸赐教吗?」

段誉冷笑一声,也缓步跨上了擂台。

第23章六脉神剑败强敌,西夏公动芳容

「素闻姑苏慕容复有天下第一剑之称,今天倒想看看是你的剑法厉害,还是

我的六脉神剑厉害!」

段誉得意非凡地傲视着慕容复道。

慕容复心里不由微微一怔,但随即笑道:「如果你有真本事,尽管使出来便

是,别拿你们段家的六脉神剑的名头来吓人,以你这点功夫,也练得了六脉神剑

吗?」

段誉哈哈狂笑起来:「如原姑苏慕容复也是以貌取人之辈,好,我就让你瞧

瞧!」

言毕,小指一指点出,但见一道紫气电闪而出,直刺向慕容复的膻中。

慕容复一惊,没料到他真个能使出少阳剑,忙举剑去一格,那道紫气刺于他

的剑身之上,当地一声脆响,他只觉手腕和虎口一阵发麻,几乎握剑不稳,这时

才陡然觉得这个段誉实在不可小觊,忙聚敛心神,暴喝一声,长剑一圈一点,顿

见漫天剑影,反攻向段誉。

段誉冷笑连连,施展开凌波微步,刹那间只见整个擂台之上虚虚实实尽是他

的影子。

擂台之上剑气纵横,带出丝丝锐啸之声,将段誉的幻影一个个击得粉碎,却

没有伤到段誉分毫。段誉仗着精妙无匹的凌波微步,再配以凌厉的六脉神剑,渐

渐地将慕容复逼得处于了下风。

慕容复是又惊又愤,他先前一直就没把段誉放在眼里,只觉得他不过是一个

纨绔子,专以美猎艳为己任的公子哥儿。这正是他最为讨厌的那种男人,因

为他向来以胸怀复国大计为傲,觉得同样是王族之后的段誉委实太给男人丢脸了,

是故一见到段誉他便莫明其妙地心生讨厌。哪料此番竟然打他不过,还处于下风,

他心里的那个愤怒可想而知了。

段誉此时已占了上风,不由精神大振,厉喝一声,拇指少商剑,但见剑路雄

劲,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小指少泽剑,忽来忽去,变化精微,两剑齐

出,慕容复大惊之下,横剑格挡住了少商剑,头顶一凉,竟是被少泽剑刺中了发

髻,一时间发丝飞散飘落。所幸他低头还快,否则那一剑心必眉心,早已一命呜

呼了。

慕容复哪里还忍得住这口恶心,此刻散发乱舞之间,他已然挥洒出数十剑,

剑剑阴狠辛辣无比,他状若疯子,形同拼命。他毕竟也是顶尖高手,这数十剑使

出来,的确是惊世骇俗,鬼哭神泣,天地皆为之变色。

哪料段誉却大喝一声:「慕容复,你找死!」

喝声中食指商阳剑巧妙灵活,犹如飞蛇吐信,中指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

迈,又是两剑向慕容复身上招呼了过去。

但闻当啷啷一阵脆响,慕容复手中长剑断裂飞散,仅剩剑柄在手,那一片漫

天的剑影顿失。慕容这一惊非同小可,剑已断,只能飞身而退,却依旧是慢了一

步,只听得扑地一声,商阳剑正中他的右臂,直洞穿而过,瞬间已是血流如注。

包不同与风波恶见状大惊,双双抢上台来,护着慕容复退了下去。

段誉见这个赫赫有名的南慕容败在自己手中,一时间不由得意地狂笑不已,

还有些手舞足蹈。

那宗赞与庄聚贤见慕容复惨败在名不见经传的段誉手里,也都不由大惊,尤

其是见到他那凌厉的六脉神剑,更是胆颤心惊。

然而,宗赞却是目露凶光,干咳一声走上台来,嘿嘿笑道:「段施段公

子,没想到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你父亲都学不会的六脉神剑,你竟然学会了,

可喜可驾啊!本王也想向段公子请教几招,如何?」

段誉刚才是见识了这个宗赞的武功的,知道他的武功还在慕容复之上,哪里

还敢大意,忙正色道:「既是如此,就请宗赞王子赐教吧!」

宗赞伫立,而双袖却无风自动,右手拇指和食指微微一动,刚才慕容复断落

在地上的一片剑片陡然飞入他的手中。

庄聚贤惊呼道:「少林拈花指法!」

宗赞双目电闪,轻轻冷笑一声道「你很识货!」

段誉却笑道:「庄帮,你看走眼了,这不是拈花指,这是逍遥派的小无相

神功。」

宗赞双目神色又是一变,右手一挥一弹,剑片裹着一股劲气,盘旋,飘忽地

击向段誉。其劲道之大,实已远胜过慕容复的剑气。

段誉不敢大意,忙连施六脉神剑,配着凌波微步与宗赞斗在一处,两人兔

起鹘落翻翻滚滚地战了近,却是平分秋水。这两人的拼斗虽是精采万分,

然而现在已呈胶着状态,是故又看得人们有些不耐了。

两人招一过,心知单凭招数想要取胜,那实是不易。段誉六脉神剑虽然尚

不纯熟,可是招式之凌厉,却是无敌于天下,而宗赞却是凭着灵巧多变来应付的,

他竟然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时不时地便将少林精妙的绝学施出。但既便如此,

也只能与段誉打成平手。

蓦地,两人近身四掌相接,全身衣衫鼓风而飘,四脚凝立不动。

俩人内功修为都入至高境界,全力一击,劲道能碎石成粉,何况是血肉之躯,

所以谁也不肯退让,各出全力耗拼。

这等内功真力耗斗表面上看去,平淡无奇,只见两支断剑相互抵触,彼此用

力攻拒而已,其实,这是武家最忌的一种打法。要知这种拼斗,全凭真功实力,

内家修为,一分一厘也取巧不得,耗到力尽筋疲,真气耗消殆尽,一方受了重伤,

或者当场殒命,才能停下手来。

这两大高手,又相持了顿饭工夫,彼此头上汗珠儿,都像雨水般直向下滚。

但谁也没有时间腾出手来,拭去满脸汗水。

这时,广场上数十个江湖豪客,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望着俩人。

宗赞和段誉拼搏形势已有了极大的转变。

只听宗赞一声轻哼,手上断剑一纹,俩人手握的半截断剑,都化成片片碎铁,

散落地上。

段誉趁势一跃而起,双脚连环踢出,瞬息间踢出五腿。

宗赞双掌翻飞,封开段誉踢攻五脚后还了四掌。

俩人由内功耗拼,又变成赤手拼搏,虽是空手搏斗,但比刚才俩人比剑之斗,

尤为,各以快攻,抢制机先,只见足影点点,掌风呼呼,险象互见,怪招

出。

激斗中,段誉一掌劈下,宗赞闪避不及,竟挥掌硬接一击,但听一声砰然轻

响,两条人影霍然分开。

段誉吃宗赞内家反弹之力,震得连退了七八步,才拿桩站稳,宗赞也被段誉

罡力震的翻出去一丈多远。

这时,俩人都已明白,如不豁出性命作生死之拼,实难分出胜负,彼此心念

相同,竟都下定了宁作玉碎的决心。

段誉站稳脚步后,立时一提丹田真气,把腑中翻涌的血气,勉强压住,扬手

一记商阳剑击去。

一团疾猛的劲道,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宗赞。

宗赞功运双臂,长笑一声,双掌平胸推出,不闪不避,又硬接了段誉排山倒

海的一击。

两股凌厉无伦的潜力一接,卷起了一阵狂飘,吹得丈余内沙石走飞。

接着宗赞一声长啸,身子凌空而起,猛然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疾向段誉扑

击,疾比流星飞泻。

段誉竟也不让避,脚踏步,双掌平胸运动相待。

宗赞带着一阵风扑到,双掌一齐下劈,段誉两手倏地从胸前翻起,出掌迎击,

四掌相接如击败革,轻响过处,四掌分而复,再次粘在一起,各运内力相拼。

这种打法,不是打,简直是存心同归于尽,看得双方观战人无不目呆心惊。

俩人又相持一阵工夫,段誉突然大喝一声,双掌一振,全身功力突然迸发。

宗赞瞬那间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如狂涛一般奔涌而出,竟然直灌入段誉的体内,

同时双掌也死死地被段誉粘住,令他无法撤掌。这一下,宗赞大呼道:「你

你会北溟神功?你在吸我内力?」

段誉不答,却哈哈狂笑不已,但见他发丝飘舞,脸上红光一片,突地暴喝一

声,双掌劲力一吐,宗赞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跃出三丈之遥,叭嗒掉落于地,

连面巾都摔掉了,一张毛茸茸的脸露了出来。

「啊,他不是宗赞,他是吐蕃国师鸠摩智。」

众人齐声大叫道。

鸠摩智狼狈地爬了起来,双手举过头顶,痛苦地大呼道:「段誉啊段誉,我

几十年的功力全没了!全没了呀!你把我的武功全废了!」

他哭着喊着跑下了台去,哪还有半点国师的样子。想必他是故意要蒙面替他

们吐蕃国的宗赞王子争当驸马来了。

段誉连败当世两大高手,那个得意劲儿就甭提啊,得意忘形地在台上高声叫

道:「还有哪位英雄不服的,想上台来赐教的还有没有?」

台上的西夏公见了,心里也是不由暗暗着急,她举目四望,好像在急切地

等待着什么。

庄聚贤这时也闲不住了,不由纵到台上来,抱拳道:「庄聚贤不才,也想领

教段兄几招。」

段誉现在哪会将他放在眼里,狂笑道:「好说,好说,庄兄请注意了,来吧!」

「哈哈哈这么热闹的盛会,怎么能少了我呢?两位且慢,我来也!」

一个声音遥遥地传来,竟仿佛同时从四面八方一传过来一样,让人分不清这

人究竟在哪个方向。

西夏公一听这声音,早已是满脸喜欢,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台下万千观众也抬头仰脸四下张望,却哪见半点人影。

而那声音却再度传来:「依我看,今日还敢站在擂台之上的除了你们两位,

再无他人了吧?也好,就让我一起将你们两人打发了吧!」

声音传自擂台右侧的旗帜上,一个人正伫立于旗杆顶端,双手背于腰间,长

发轻轻地飘于脑后,一副傲视苍穹之态。他何时站到上面去的,台上台下千双

眼睛,竟然没有一人看见。

段誉大惊,因为他一眼便已看出这个人,正是他在无量山见着的杨孤鸿,那

个宛若天神下凡的杨孤鸿。他对杨孤鸿的武功虽不是很了解,但是仅是在无量山

那一箫退敌之功,他已知他是一个身怀绝技之人,他今日到来,如果要争驸马,

自己还有胜算吗?

这时,杨孤鸿已然微笑着飘身落到了擂台之上,傲慢地打量着段誉与庄聚贤,

笑道:「很好,哈哈,很好,就剩你们两位了,你们一起上吧!哈哈哈哈」

第24章杨孤鸿技压群雄,俏美人婀娜多姿

段誉心生怯意,但是庄聚贤却并未见过杨孤鸿,他哪里知道厉害,不由阴阴

一笑,喝道:「好狂的小子,看庄爷爷怎么敲碎你的脑袋!纳命来!」

庄聚贤运起易筋经神功,如一头发疯的狮子般扑向杨孤鸿。

段誉见庄聚贤动了手,心里现怕,也不愿意落于人后,于是也轻哼一声,施

展六脉神剑,几乎与庄聚贤一同攻到。

擂台之上顿时掌影如山,指风呼啸,这是两大高手力的夹击,其威力可想

而知。

杨孤鸿哈哈一笑,左掌呼的一掌,推了出去。

庄聚贤运起功力,挥掌硬接一击。

双方掌力接实,响起一声砰然大震,庄聚贤心神一荡,道:「好雄浑的掌力。」

与此同时,杨孤鸿右手也是一指点出,一缕指风迎来段誉,与他的少泽剑激

在一处,响起一阵尖锐的脆响。

段誉这一剑已用了十成功力,因为他深知杨孤鸿的厉害,是以一上来便动了

真格,哪料杨孤鸿轻描淡泻的一指,威力竟然远在他的少泽剑之上,他被那指劲

激得立身不稳,踉跄地退了几步。

庄聚贤施展开万象般若功,连绵抢攻。

瞬息之间已攻出一十六掌,出手之快,当真如惊雷骤发,迅电奔至。

杨孤鸿心中一怒,他对这庄聚贤本就没有好感,也不愿与他多做纠缠,蓦是

暴喝一声,一记腿踢出,后发而先至,正中庄聚的前心。

庄聚贤惨呼一声,喷出一股血箭,跌落到了台下去了,只有一些丐帮的子

抢上前来扶走了他。

台下坐着的虚竹忽然叫道:「三,待我来帮你!」

大理武士中早抢出了三个提着亮银棍的大汉。

只听那三个手提亮银棍的大汉冷冷说道:「杀鸡何用牛刀,不用二爷您出手,

咱们三人足以对付他了。」

语声甫落,三条亮银棍同时飞起,分由三个方位,攻向了杨孤鸿。

杨孤鸿哈哈一笑,长袖一招,一名大理武士腰间的佩剑已如长了翅膀一般地

飞到了他的手中。长剑,突施一招「天女散花」银芒旋飞,剑花朵朵,人却已从

三人击的棍势中一闪而出。

三条大汉眼看剑花重重涌来,心中暗生震骇,暗道:这「玉面煞星」之名,

果不虚传,武功的确是有些怪异。攻出的亮银棍,随着心念收了来,封住门户。

杨孤鸿就在三人由攻变守的刹那间,闪出了围之势,欺身到段誉的身前,

说道:「他们三人非我之敌,在下亦不愿伤及无辜,还是领教你的段氏的绝学吧。」

段誉看他轻轻易易的闪出三人的围之势,心中亦是大感震惊,暗道:此人

果是身负绝技

但闻三声大喝,连续响起,那三个手执亮银棍的大汉,重又扑了过来,手中

亮银棍分由三个方位,点向杨孤鸿。

这三人被杨孤鸿一闪脱出围攻,觉着大损颜面,这一次击之势,三人早已

暗作商量,银棍出手,力道奇猛,有心一击得手。

杨孤鸿心中暗道:敌众我寡,必得先挫一下敌势锐焰

心念转动,欺身向前,剑锋找上那大汉握棍的右腕。

一举之间,避让还击,东、北两方位攻来的银棍,同时落空。

正面方位上的大汉,看杨孤鸿竟然以手中长剑和自己银棍相触,心中大喜,

暗道:你这是自找苦吃!内劲陡落,向外猛碰,希望一下振飞杨孤鸿手中长剑。

哪知一和杨孤鸿长剑接触,不但未能震飞对方手中长剑,反被长剑沾在了银

棍之上,不禁心头大骇,愕然之间,杨孤鸿已然连人欺了进来,剑锋一闪,找上

了右腕。

那大汉无暇多作思虑,本能的一松手中银棍。

杨孤鸿左手疾探而出,不容那银棍落地,已然抓在了手中。

这时,他剑上余力仍有,只要一吐右腕,那大汉不死必伤,但他却不肯借机

施下辣手,左脚陡然飞起,踢了过去。

这一脚势道奇快,而且大出意外,但闻砰的一声,正踢在那大汉右胯之上。

那大汉整个的身躯,被踢的摔出四五尺远。

杨孤鸿还击一招,不但破了三人的围之势,而且还夺下兵刃,踢倒一人。

这不禁使东、北方位上两个大汉吃了一惊,就是那段誉,也是大为震骇不已。

两个大汉一怔之后,双双扑到,抡动亮银棍,当头劈下。

杨孤鸿运足真力,健腕一翻,陡然向亮银棍迎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的大震,正东方位上一条大汉,手中亮银棍脱手飞出,正

北方位上的大汉,银棍虽未出手,但却被震得双臂发麻,半晌举不起手中兵刃。

虚竹看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也跃上了擂台,双掌什道:「阿弥陀佛,请

施放过他们,待小僧来领教一下施的高招。」

杨孤鸿很是讨厌他的呆样,也不答话,手中亮银棍一翻,一式「力扫五岳」

拦腰扫去。

虚竹看他内力惊人,哪里还敢封挡来势,双肩微晃,人已退出八尺。

杨孤鸿银棍挥动,放手抢攻,他胸中熟记的武功甚杂,虽是从未用过银棍,

但使出来招数,却是棍法正宗之学。

虚竹见杨孤鸿使出的棍法,竟是正宗棍法中神髓之学,暗中自叹弗如。

杨孤鸿一口气连攻了一十八招,亮银棍划起一片啸风之声,丈余内尘扬草飞,

潜力激荡,但那虚竹却从容的闪开一十八棍,杨孤鸿口虽不言、心中却是暗暗敬

佩,忖道:此人闪避身法的佳妙,武林中实不多见

虚竹待杨孤鸿那一十八招连、棍法施完,才一挥右手长剑,一剑刺出,反击

剑势出手的同时,段誉也纵身过来,手中已多了一把折扇,也斜里划出了一股扇

风,剑刺杨孤鸿的握棍右腕,折扇却逼住了杨孤鸿反击路道,一招之间,攻守兼

具。

杨孤鸿被他的折扇风逼退了一步。

两人心知如是让杨孤鸿缓过手来,亮银棍必将有更为厉害的招术,立时欺身

而进,逼近杨孤鸿身侧,左扇、右剑,攻势极为凌厉。

杨孤鸿虽是兼通各种兵刃,但精专的还是剑术、掌法,再加上缺乏对敌经验,

掌握到先机,胜算时,故可一气呵成,胜来干净利落。

但如陷入被动,却少了那份由经验中体会出的应变之能。再者,他如若不动

用法力,单凭招式应付当世这两个少年顶尖高手,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两人默查杨孤鸿出手几招,不但感觉到遇上了生平中从未遇过的劲敌,而且

对方武功、内力,恐怕都在自己之上,如是堂堂正正的和杨孤鸿放手搏斗,那是

必败无疑,唯一能够胜得杨孤鸿的机会,是以己之长,击彼之短,这期间还得仗

凭那数场搏斗中,体会出的对敌经验。

杨孤鸿一套棍法施完后余下的空隙,不过是一眨眼间的时光,两人就把握着

了这一刹那间的机会,反击出手,欺入了杨孤鸿身边,杨孤鸿手中的亮银棍乃是

善于长战的重兵刃,被两人欺近身后,不但威势难以发挥,反而成了累赘。

但见虚竹手中长剑闪起了朵朵剑花,始终指袭杨孤鸿的握棍双腕,迫使杨孤

鸿无法求变,段誉手中的折扇忽张忽,斜削直点,削点之处,又都是人身要,

迫得杨孤鸿只有闪让对方袭击的份儿,无能还击。

片刻工夫,虚竹已刺出了三十六剑,段誉折扇也急攻了二十四招。

这段时间中,杨孤鸿始终无能还手,被迫得连退出一丈多远。

杨孤鸿一心只想等待那虚竹和段誉两人绵连不绝的攻势,稍有空隙时,再设

法展开反击,只要能使他还击一招,就可扭这等着挨打的局面。

他全心全意,都想着得以扭劣势后,如何才能把亮银棍发挥出十成威力,

这一念头,害得他无暇旁思。

但情急之下,心中才陡然大悟,暗道:我怎么竟然想不到,如是早弃此棍,

我两手也不致受它的拖累,以致全为剑势所制,双手握棍,闪让敌剑,岂不是如

同绑看两只手打架一般。急忙弃去银棍。

付思之间,分去了不少心神,一个应变较慢,左肩段誉击中了一扇,登时衣

衫破裂,所幸没伤及皮肉。而台上的西夏公早已是惊呼出声来了。

在段誉的意念之中,这一扇纵然不能把杨孤鸿左臂完全卸下,至少也将使他

筋骨断裂,失去再战之能,但在折扇将要划中杨孤鸿肩头时,似是遇上了一种强

大的阻力,那阻力却无形无体,颇似传言中的护身罡气,和佛门至高的须弥神功。

这两种佛,道绝学,武林中向极少见,对方小小年纪,怎会练成此等绝技

杨孤鸿左肩衣衫受刺之后,激起了强烈的斗志,大喝一声,双脚连环飞起,

交替踢去。

这正是昔年梁山好汉武松,醉打蒋门神的五步鸳鸯连环腿,乃是连环腿法中

的一绝。

虚竹长剑连闪,施出了「云龙三现」的连环剑招,但见寒芒闪动,剑气森森,

封住了全身门户。段誉亦是暴退数退,方始避开那如山的腿影。

杨孤鸿虽然未能得手,但这反击之势,却替他争取了足够的机会,气沉丹田,

疾快的落着实地,未容两人变招反击,立时抢先发动。

亮银棍一招「盘龙绕柱」斜里向虚竹扫击过去,左掌一记劈空掌力,赏与了

段誉。

虚竹虽然封挡开杨孤鸿那五步鸳鸯连环脚的绝技,但却失去了控制全局的

动,亮银棍挟风飞来,不宜硬行封架,一吸气,飘退五尺。

杨孤鸿有如解去了手上的束缚,长长吁一口气,展开反击,亮银棍大开大阖,

竟是三十六路行者棒的招术。

两人目睹杨孤鸿武功博杂、精奇,心中暗自惊骇不已,暗暗忖道:这人艺兼

天下之长,又深得佛、道中上乘神功,如若假以时日,必将无敌天下,那时,再

想除他,只怕比登天还难,今日非得设法除了他不可

心中念头转,不觉分了心神。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呜,手中长剑被棍势扫中,长剑被荡了起来,门户大开,

手臂一麻,长剑几乎被震出手。

杨孤鸿大喝一声欺身而上,亮银棍直捣黄龙,疾向前胸点去。

虚竹暗中咬牙,一侧身子,惊险异常的避开杨孤鸿的棍势。亮银棍掠着前胸

而过,半寸之差,就要点中风中鹤的要害。与此同时,段誉堪堪避开那一记无形

的劈空掌力,再度跃将过来。他已知自己陷入了落败的边缘,如若不能冒险争得

动,必将为杨孤鸿那大开大阎的棍法所败。

杨孤鸿岂会不知其中厉害,他既然已决定不动用法力,单凭武功取胜,当下

暴喝一声,声如雷霆,声波如狂涛骇浪,竟用了狮吼功,台上台下一片大呼,个

个忙着将耳朵捂起来。本欲抢攻的虚竹与段誉也被这声波一阻,身形慢了许多,

这么一瞬的空档,杨孤鸿早已缓这手来,的中亮银棍一变,突地劲气大振,竟使

出了鲁智深的疯魔杖法。一时间只见棍影排山倒海般地闪在整个擂台,呼呼之声

如北风呼啸。

鲁智深本以神力惊人,此杖法又是其进攻的绝招,其威力可想而知。

段誉与虚竹哪里还能近身,只得双双与绝妙的轻功闪跃腾跳着这样避开了杨

孤鸿的数下棍,已然被逼得到了擂台边缘,退无可退了。

虚竹一咬牙,运足真气于剑身,猛然一剑横斩而出,当一地声,长剑撞在亮

银棍上,顿时断裂飞散,虚竹痛呼一声,一个倒翻跃下了台去,再一看,已是虎

口震裂,满把的鲜血了。

另一边,段誉折扇掷出,往了棍影中掷去,但闻啵地一声,折扇已碎成了粉

未,四下里飘散。段誉早已双手连施六脉神剑,意图以剑气击破那层层的棍影。

岂料杨孤鸿蓦地一声长笑,棍影顿收,他已左手探出,五指同时射出五缕指

风,道道锐啸强劲。虚竹看得真切,大叫道:「三小心!」

然而已经晚了,段誉匆忙之间只避开了两缕指风,其余三缕尽中肩头,洞穿

而过,他惨呼着跃落下台去。

朱丹臣与傅思归急忙飞身接住,自去给他包扎伤口去了。

众人见他这份神功,一人连挫大大高手,谁还敢上台来,就连不可一世的慕

容复,此时也只顾着低头,看都不敢看杨孤鸿一眼。

杨孤鸿哈哈大笑道:「如果再没有人上台,那么这西夏驸马只好由在来来当

喽!」

蓦地,一阵歌声遥遥飘来,那是个女子的声音,歌声悠扬辽远,带着几许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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