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湖风月录】第7章:馀波(字)
作者:梦裡人生
第十八章:馀波
林婉儿了神,带着一丝苦笑道:「如今西域纷乱异常,奴家小门小户的
难以支撑,只有另他处求活,数月前天机阁张阁拜上门来,我们林家与天机
阁有旧,又恰好互有所求。天机阁庇护林家在江南立足,奴家便用一块儿祖上传
下的陨星石作为交换。」
「一块儿陨星石恐怕不值得请动绝命楼高手,九窍高手的命可不比神兵材料
便宜。」
陈紫玉脸上依然带着怀疑的神色,「除非......」
不等陈紫玉说下去,林婉儿就让开来,指着身后被一众人围护着的大箱子道
:「箱子裡的那块儿陨星石作为材足够铸造四五柄长剑。」
苏明轩睁大了眼睛,既惊讶又兴奋地问:「那岂不是说,可以用它铸造出好
几柄神兵来。」
自从前些日子得知四绝剑的事情,苏明轩又对神兵的兴趣浓厚了许多,这会
儿更是对箱子裡装的陨星石好奇不已。
『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林婉儿瞥了苏明轩一眼,只因他刚才随口的
一句话就对他轻视了几分,笑道:「哪有那么简单,张阁说天机阁聚集最好的
工匠,又有天时地利的情况下,铸成神兵的几率也不过两三成。虽然倾家荡产尝
试铸造神兵的人不少,但是成功的人几年来也屈指可数。」
看到苏越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林婉儿也就不再多言,直接道:「张阁受人
所托,欲要铸造神兵,却不肯透露托付之人的事情,只是嘱托我一路小心,会有
贼人劫道。」
苏明轩兴奋劲儿未过,盯着林婉儿,笑着问道:「你们倒是胆大,这样价值
连城的宝贝也不花钱僱佣天地镖局护送吗?」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张阁不愿大张旗鼓行事,怕惹来更多麻烦。」
林婉儿现在想起刚才的危险,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正说着,苏忠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对艳色毕露的林婉儿一扫而过,对林婉儿
身后的一众年轻女子更是视若无睹,只对苏越恭声道:「家,船舱下面有不少
常姓,他们都毫髮无损,看样子贼人的目标很是明确......」
就在这时候,江面上忽然传来一道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不知是哪家豪侠仗
义相助?」
「是张阁!」
林婉儿愣了一下,转而大喜,「他竟然真的跟在后面?」
苏明轩跟着来到甲上,看见一隻小船顺着江水而来,一位身着宽袖道袍的
老者立于船头,距离尚远声音就能洪亮有力的传过来,足见老者内力深厚。
「张阁别来无恙啊!」
苏越一副平和的样子,似乎对来人没什么大惊小怪。
小船来的很快,转眼已经和两艘楼船并行而驶,张紘不着声色的一用力,脚
下的小船勐地一沉,平静的江水蓦地绽放出一圈波纹,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落
在苏越几人面前,显尽风头,他拱手道:「贫道前些日子掐指算过一卦,言今日
林侄女会遇贵人相助,必能逢凶化吉。原来这贵人就是苏道友!」
这一拱手,世外高人的形象瞬间毁去。
「叔父,你怎么伤成了这样。」
林婉儿慌忙跑过去,捧起张紘的胳膊,双眼泛红,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让苏明轩对两人的关係猜测起来。
苏明轩站在后面仔细打量着张紘,这可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派宗师,光是
这一手,就不简单。
远看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张紘,近看却很是狼狈,清瘦的脸上透着深深的疲
惫,眼睑下垂皱纹又多又深,双目黯澹,左臂的衣袖破成了絮状,几道深可见骨
的狰狞伤痕露了出来,心中悚然一惊:「不知是怎样的敌人能将积年宗师伤成这
样。」
陈紫玉扭头看着身边的爱郎,檀口微张,传音道:「伤口成爪状,深可见骨
,却无血迹......他好像是被血手门所伤。」
苏越也拱手礼,看见张紘左臂的伤,面色庄重地问道:「张阁因何而伤
?」
这话问的巧妙,不问人,却问事。
张紘眯了眯眼睛:「这裡人多嘴杂,还请苏道友安排一间静处,老道必当知
无不言。」
说完就看向旁边苏家所乘的那艘大船。
苏越面露难色:「我苏某人家眷老小都在这艘船上,并非我不愿仗义相助,
实在担不起这风险。」
张紘苦笑道:「之前与我交手之人虽然伤了我的左臂,但他却丢了一隻手,
没个一年半载是不会有什么战斗力了。」
「老道终究已经踏上了先天境界,就算废了一臂,真要是有强敌到来,还是
能奋力一搏,拚个同归于尽。」
说着他看向陈紫玉,又是拱手示意,「再说,还有你们几位高手.....
.没有三四位先天宗师,一两个过来只怕是有来无。我那仇家若是有这等通天
的本事,哪还用得着僱佣绝命楼的疯子。」
「倒是我胆小心怯了!」
苏越仍然是沉默寡言。
「当然不会白费道友的侠义之心,到了金陵,老道积攒的上等利器任你挑选
,私藏的珍奇功法也尽数向你敞开。」
听到张紘的传音,纵使苏越混迹江湖官场多年也禁不住老脸一红,扭头吩咐
家将帮忙将倖免于难的人转移到苏家船上。
原本吓得半死,正惊魂未定的一众行商旅客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异常,又是
拱手作揖又是弯腰屈膝,甲上一时间喧嚣吵闹的厉害。
苏越带着张紘和那个别有风情的林婉儿谈正事去了。
陈紫玉又被宋老太太叫去说话,苏明轩迳自到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到床榻
上,开始打坐冥思。
他没有习练内力,而是放鬆丹田,任由真气沿着窍穴自运转,意识沉浸在
脑海中,想今日的短暂交手,不由懊恼自己拙劣的表现。
即便知道陈紫玉在侧守卫,可是面对绝命楼死士的时候,自己还是心有疑虑
,没有集中起精神,初始的几招完全是随意而为,以至于开局就落入下风,而后
刚使出平日裡习练的剑法与那刀客斗了个旗鼓相当,却没料到对手已经在设置陷
阱为使出压箱底的绝招创造机会了。
如果不是对手已经经过了一场大战,体力不再充沛,气力有所不足,恐怕自
己应对起来会更加狼狈,或许只是两三招过后,就得紫玉救场了。
另一处屋子内。
林婉儿仔细地将伤药涂抹在张紘手臂上,看着苏越离开后,才小声问道:「
叔父,你与苏家又不甚相熟,怎么就敢上了他们的船?」
「那艘船上的水手都死伤殆尽了,难不成你门下的子还会掌舵操船?」
张紘闷哼了一声。
「这苏家有些神秘莫测,光是我们看到的就有一个堪比宗师的半步先天和一
个实打实的先天强者......我又将陨星石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若是他们起
了歹意,我们岂不是......」
林婉儿脑海中闪过苏越的惊鸿一剑,她苦战不胜的九窍高手,如同手无缚鸡
之力的书生,一剑都未能挡住,就被刺穿了胸膛当场毙命。
张紘摇了摇头,直截了当道:「你就安心吧!这裡可不像你原先所在的西北
大漠那样马匪横行、鱼龙混杂、黑白不分。在中原和江南的地界上,凡是和正道
沾点儿边的家族门派都讲究行事的手段。想要什么都会光明正大的谈钱论价,哪
怕是讨要过路费也会明目张胆的要,谈不成才翻脸。我虽然没和苏越打过什么交
道,但也常在金陵碰面,算是脸熟,何况他身为一地之,又是朝廷大员,想必
谈好了价钱就会守诺。」
林婉儿讪讪一笑道:「侄女全副身家性命都压在此,还请叔父莫要责怪。」
「今日的事情,你莫要多想,绝命楼要找的是老道,并非冲你而来。」
张紘有些疲惫:「老道年轻的时候,恃才放旷,仗着读了几本术算珍本,就
到处打着算命的旗号套问别人家的私事密事,常以此为荣。甚至笑话太玄观为了
扬名而自编自演了『得授铜钱』的闹剧......」
林婉儿觉得张紘似乎意有所指,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太玄观算命不准是
人尽皆知的笑话,就算西北大漠偏僻之处也常被人提起。」
张紘没有在意,继续道:「如今到了古稀之年,老道才知道天命为何!什么
江湖名望、武功实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妻儿平安,无灾无祸,才是真。」
林婉儿恍然,面露难色道:「侄女已经在爹爹坟前立誓,不重振林家,绝不
婚嫁。实在是难为叔父的一番美意了......」
张紘歎了一口气:「老道老来得子,却是宠溺过甚,以至于他骄奢yín逸,整
日裡只知呼朋唤友欢作乐,又文不成武不就的,我心裡也明白侄女怕是看不上
他,就是心存侥倖而已。」
「表也并非叔父说的那么差,再过几年,等他到了我这年纪,至少也能与
我旗鼓相当吧。」
张紘又是长歎一声:「我刚才与你说的这些话,只是想告诉你......
你们林家所做的打探情报秘闻的生意,并不是什么好营生,你爹和你爷爷都是因
为知道的太多而被人灭口,你们林家也跟着受牵连。江南的门派世家更是盘根错
节,背后的隐秘超乎想像,稍有粘连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如今你一个女孩子,何
苦像男儿一般受累于家族负担......」
林婉儿神情有些複杂,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出声。
「唉......我总是三两句就提起你的婚事......」
张紘站起来言语有些闪烁,还带着些懊恼,「我惹了大麻烦......到
了金陵,我就将我那份家业尽数送给你......等此间事了......就
带着孽子隐居埋名......远离这江湖是非。」
「这几日你就安稳的待在房间裡静养,不要去窥探套问苏家的事情,也最好
忘了我的事情!」
张紘来来踱了数十步,又是「砰」
的一声,也出门而去,徒留下林婉儿沉思。
苏明轩在脑海中来来模拟先前的交手,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佔不
到上风,自然是唉声歎气,一阵气馁。
「吱呀」
一声,门被推开,陈紫玉端着盛满菜餚的盘子走进来,满脸笑意柔声道:「
妾身给郎君拿了中饭。」
苏明轩愣愣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已经到中午了吗?」
「我看郎君面色不对,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陈紫玉将盘子放在桌上,拿起早已备好的湿绸巾仔细替苏明轩擦拭手脸。
真是堕落啊!才过了没几日,自己就变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骄奢少爷。
可偏偏就是喜欢陈紫玉这幅温柔体贴照顾自己的样子,他忍不住抱住面前的
人儿,凑脸过去想要狠狠地亲吻她。
陈紫玉忽然被抱住,感受到情郎的热情,动迎了上去。
情慾渐浓,苏明轩一边吸允着美人儿口舌中的蜜液,一手搂着柳腰,一手隔
着绸缎捏弄着饱满的臀肉。
腰间繫带不知不觉滑落,外裙被扯开,露出了薄薄的兜儿,他将手探进去感
受着细腻微凉的肌肤,又忍不住慢慢往上去,握住了一隻硕大弹跳的乳房。
陈紫玉身体随之一僵,微微颤抖,喉咙裡想要发出声音,嘴儿却被含着,小
舌头只能无力的吞吐,双手也软下来,任由苏明轩作怪。
就在这时候,一声响亮的怪叫从苏明轩肚子裡发出。
陈紫玉趁机挣脱出来,整理着自己零乱的衣裙,红唇微张喘着香气道:「郎
君快些吃饭,莫要等饭菜凉了。」
苏明轩鬱闷地揉了揉不争气地肚子:「紫玉过来和我一起吃。」
「奴家和老太太一起的时候吃了好些糕点,现在一点儿也不饿。」
陈紫玉隔着桌子坐到了对面,娇嗔道:「郎君自己动手吃饭吧!你总是作怪
,我可不敢伺候你了。」
紫玉每日对各种吃食都只是浅尝辄止,怎么能长出如此饱满有致的身姿,苏
明轩看着娇颜媚眸的陈紫玉,胃口大开,连吞下几口饭菜,忽又想起先前的疑惑
,就开口问道:「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出对付今日那个死士的办法,无论如何都要
付出点代价。我自幼习武,练剑十馀载,自认剑法已经初窥门径,内功也得益于
与你双修,小有所成。却奈何不了一个无名无姓,甚至已经割容毁面的死士。实
在是有些羞愧!」
「相公可莫要看不起死士。」
陈紫玉手臂支着桌子,身子前倾,两隻乳头恰好挤在桌子上,纵使被衣裙包
裹着也难挡那饱满圆润的美妙。
「郎君可知道欢谷五梅?」
「欢谷五梅?」
苏明轩似乎觉得在哪裡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郎君连这等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美人儿也不知道吗?」
陈紫玉见郎君一头雾水,笑着道:「郎君才初识女子的妙处,以前怕是从未
关注过风月韵事吧!」
苏明轩被说的有些羞恼,忙灌了口茶水掩饰。
陈紫玉缓缓道:「欢谷五梅和我算是一个辈分吧!不过她们五人中最小的
『照水梅花』叶竹雨也年近四十了,不过那副模样,比起如今的我来说也毫不逊
色。
」
苏明轩听她这么说,有些不信:「紫玉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出头的新婚少
妇,比仙女媚,比魔女柔,当真是风情万种、仪态万千。想要从全天下找出一个
堪比你的人儿,我看都难,莫说是五个了。」
「郎君还当真是不识风月呢!」
听到爱郎这么讚美自己,陈紫玉也是满心欢喜,笑意盈盈地轻嗔了一句,接
着说道:「几年前,就是我来长州府之前,曾在苏州偶遇叶竹雨被怜欲山庄的死
士围攻。叶竹雨和家一样,都是成名已久的积年九窍,距离先天不过临门一脚
。围攻她的死士不过二十来个,除了四个领头的是六七窍的高手,其馀不过二三
窍。结果叶竹雨非但摆脱不了,还在轮番围攻下气力渐弱,陷入左支右拙的窘境
。若不是我出手相助,那日她铁定会落入人手。」
「这......」
若不是出自陈紫玉口中,苏明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次于宗师的高高在上的
九窍高手竟然奈何不得一群死士。
「叶竹雨身为欢谷五梅之一,自小养尊处优,长成后更是出有男宠伴身,
入有好汉随行;刀尖舔血的事情自有追随者打理;与人切磋时,对手都会敬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