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桌上最后一个人也走了,只剩下他们。
陆慎非吃饭,从煦靠着椅子。
两人维持这种状态有一会儿,从煦不紧不慢地坐起来,陆慎非问:“喝了多少?”
从煦:“还行吧。”
陆慎非明知故问:“明天下午的飞机?”
“嗯。”从煦没管住眼睛,往旁边又扫了一眼。
“不坐了,我上楼了。”从煦说了一声,站起来。
陆慎非:“嗯。”
在从煦从身旁走过的时候,拿起落在桌上的一封红包,抬手递过去。
一个站,一个坐,离得近。
红包后,递送和接过的手无意间碰到。
短短一触,分开。
从煦走出宴会厅,扯了扯领子。
厅外的走廊上,一男一女,面对面,站在扶梯口旁聊天。
从煦有点印象,一个是服化组的,一个是道具组的,看这聊天的火热程度,一点不像刚认识。
换以前,从煦会觉得两人聊得来,或者本来就认识,此刻,他不以恶意揣度别人,脑子里却自动冒出最近这段时间听过的一些闲话。
说圈子里有一种露水情缘,叫剧组夫妻。
“成年人么。”大家聊起这些,讳莫如深,又理所当然。
从煦拿着红包的手垂落在身侧。
手指有点烫。
他想:成年人么。
空久了,难擦枪走火、见色起意。
脑子醒醒就好。
然而当夜,从煦做了小半个晚上的梦,梦里全是陆慎非。
第二天早上醒来,洗澡、扔内裤。
陆慎非给他电话,聊了点工作,从煦一边接电话一边套衣服,沉默地听着,忽然觉得这场景给他的感受莫名类似昨天的要签名。
其实根本不同。
但微妙的,从煦听着陆慎非的声音,有点听浪花的意思。
从煦打断,主动道:“要不一起吃早饭吧,边吃边聊。”
第42章
吃这顿早饭的时候, 从煦以小见大,以自己见世界,觉得成年人不愧是成年人:
昨天在仪式宴, 他还“片叶不沾身”,今天就浪花打湿了半只脚, 主动约饭。
昨晚梦里还梦到, 早上下楼见到陆慎非,该吃饭吃饭, 该聊工作聊工作。
什么都不妨碍, 什么都不影响。
从煦品味这些, 觉得人成长成熟后, 真的和年少时差距甚大。
用那句话:成年人么。
看似复杂,又看似简单。
而从煦在仪式宴上对陆慎非那点小小的“心思”, 也如同雨滴落地, 存在过,但很快蒸发不见。
从煦自己甚至不把这称之为“心思”, 大概只等同于普通人在大马路上见了帅哥、美女,爱美的女士隔着品店橱窗见到了漂亮的首饰。
陆总要真是首饰, 从煦想,那也是被他典当掉之后重新回到自由市场的奢品。
他是不会再“购入”了, 奢品也值得更好的人。
“昨天来找你的那个小男生呢?”
从煦离开前, 还跟陆慎非开了句玩笑。
陆慎非知道从煦故意的,凉凉地抬了抬眼:“每个来找我的我都特意记一下, 那就不用工作了。”
这意思是说来找的人很多?
从煦无语:“有你这么拐着弯地夸自己的吗?”
陆慎非看了看从煦。
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