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昱正靠在竹子上看着她。
苏宛眨了眨眼睛,看到凌昱嘴角微微一动,确认并不是假人后,松了一口气,很想翻个白眼,哑了吗这是,虽然心中不快,可还是欣欣然道了声:“昱表哥,这么早。”还是刚风流完回来呀。
竹子清雅高洁,葱傲俊秀,叶尖还锁着晶莹的露珠。凌昱简简单单着一件白玉色绸袍,气质却比身后的竹子还脱俗高雅,愣是让苏宛有种方才的疑问是在亵渎他的错觉。
苏宛眼珠子乌溜溜一转,真想画下来卖给他的表妹们,苏宛心疼和财神失之交臂,又懊恼自己在学堂时没有好好跟着夫子学画艺。
才到用时方很少哪。
苏宛眼里,凌昱是顶顺眼到极致的好看,而凌昱看着眼前的苏宛,好看是好看,却有点,另类。
没见过哪个姑娘家这样穿衣服的。一身薄如蝉翼的圆领白单丝罗衣裤,内衬白绢绣花围兜,隐约露着白丝下肌肤的嫩色。腰间挽上湖碧色长腰带,在背后打结,两端轻垂身后,随风飘曳,头顶系同色头巾,一头青丝刚练完功还有点凌乱。
她明显还未上妆,眼睛又亮又大,扑哧扑哧的,背后荡漾着晨雾的湖波,衬得她出水芙蓉般,比地上的花朵还要娇艳。
苏宛察觉到凌昱眼神中的打量,披上带来的长衫,又抖了抖手里的垫布,解释道“这是我的练功服”,便把垫布卷起来系好,撑在脚边靠着。
一时间五人说话,竟有点冷场。
抬眸见凌昱放下搭在竹子上的右脚,要走过来。苏宛眯了眯眼睛,观天大概也就卯正时刻,他又怎么会在这,巧合?怎么可能。
来者不善。
苏宛心中不筑起一道墙,难道是来讨债?
她按下心中的不安,便听凌昱道,“练功。”
先才不是都说了么,这般装什么傻。苏宛听得出他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复又道:“是不是该捋捋辈分了,宛表妹。”
苏宛可不太想承认,脚尖踮了踮垫布,黑不溜秋的眼睛绕小竹林寻了一圈,不用看也仿佛能看到凌昱嘴角那抹如沐春风的笑,视线回到他落在叁步开外的脸上,那笑仿佛风吹过般了无痕。
苏宛心底暗叹,寄人篱下,还是不能得罪这祖宗。
想想又确实欠他一个大人情,还是颔首甜音,恭恭敬敬喊了声:“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