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安启在一起的日子不算久,但又仿佛认识了很久似的。
秦安启总说自己是照入他生命的光,柏沁也总觉得他是自己的。就像此刻,秦安启在六点半的阳光里,恍若雪夜后晨曦照射未到雪融的大地,细腻又透明的质感。
他眨了眨眼,瞳孔微微动了一下,迷茫地看向盯着自己的男人和感受他炙热的目光。
到底是什么让他的瞳孔生这么好看,这位天使又是为什么一掉到凡间就落到自己身边啊。
天使还戴着他的兔耳,嘴上说不要,还是天天晚上穿,买回来之后就一天不落。
“早。”秦安启低声道,又拱了拱进他的怀里。
“早。”柏沁说,“懒猪快起床,带你吃早点去。”
柏沁是这么计划的,他小学和中学挨得很近,小时候跟着父母就住在附近的小区,柏沁从街头能玩到街尾。
他和秦安启都出生在九十年代初,但他也知道秦安启和他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基本还处于什么都没有的境地,家里有个电视机都是不得了的事情,后来有了大哥大小灵通和手机,直到现在的智能手机,还有计算机……这些身边看得见的“变化”,也依然有一直不变的东西。
秦安启是条件好的小孩,在柏沁看来这样的小孩物质欲并不会太高,反观他自己……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太重了,他可以从任何东西上感觉到开心快乐和不断前进的动力,也可能是他日后从事这份工作,能够从各种事物里汲取灵感最初的来源。
给秦安启母亲秦玥当时画的那幅插画也是,那可能是秦安启生命里某个重要的地点,这一次柏沁带他来到这里,这条从他出生起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的街道里,就像是他生命的起点一样。
因为道路狭窄,柏沁他们只能把车停一个小停车场,和他下路走动。柏沁下车之后就拍拍他的后背,指给他看:“看那边。”
“……?”秦安启有些莫名地转了头。
“我出生的地方。”柏沁说,“二十年前还叫二院,我妈在里面生了我。”
被绿植掩映的医院看起来有点老旧,人来人往着走动,走过前面的时候,秦安启看了好几眼。他好像能想象出柏沁那一年在这个医院里被抱出来的样子。
“我出生可胖了,全产房最胖。”柏沁说,“那时候就用体重征服了大家,成了全产房最重的崽儿。”
秦安启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么。”
“还好之后是竖着长。”柏沁做了个向上拉长的动作,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