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飞走的琴音,曜夜忍不住一声长叹,手掩着自己的胸口,言语道:“阿诺,瑶儿是万万嫁不得琴音了。”
这时,知应匆匆地从宫外走了进来。七色跟在后面,远远见着曜夜,便悄悄地躲到了一侧。
知应师徒俩从长生殿出去后,听得肃清苑的几个仙童在墙角议论,知晓了红鱼儿和沛睿做了不可描术的事。回去后想了想,觉着这事应该让瑶知晓,便回了长生殿。
走近后,知应躬身请礼道:“神君万福。”
曜夜点了点头,“何事?”
“这……”
被这曜夜一问,这种事,知应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抬头看向了房里,见着房里散落的纸笔砚台,不由得是愣了愣,顿了一下,便道:“神君可是来探望帝君的,公主还在里头吗?”
“怎么?不能与本君说!” 曜夜皱了皱眉,阴沉着脸言语道。
“不是不是,只是这事有些……怕污了神君耳朵。”见曜夜生怒,知应便将两人的告诉了曜夜。
曜夜这一听,气得是差点没吐血。怒道:“竟出了这种事,你是怎么做事的,知应啊知应,本君瞧你平常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你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鱼儿的来历。”
瑶的感觉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红鱼儿确实是她的妹妹。
当年天帝刺中的是兰诺的腹部,胎儿亦跟着身死。这孩子亦是天生神胎,即将临盆,元神早已齐聚。被噬神剑所杀,孩子的元神涣散,但她的怨念和求生欲很强,怨念幻化成了婴灵后游离在了天湖附近。之后,曜夜无意中发现了这微弱的婴灵,便将她收起寄养在神器之中。天地分崩重合后,他才让婴灵寄生在了鱼胎之上,也就有了现在的红鱼儿。
“神君……我……”
受责后,知应看了一眼墙角的七色是欲言又止。他明白曜夜为什么生气。沛睿被拘禁天庭,就表示玘不再容忍,只要昂稍有异动,无尽海一族必难逃灭顶。到时红鱼儿就会进退两难。
“我什么我……”
这接连的事,曜夜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外头,言语道:“偌大的长生宫连个侍候当值的都没有,还有,木心呢?木心上哪儿去了,你是怎么做事的……”
曜夜越说越气。
见曜夜盛怒,知应随即跪了下来,“小仙有罪,请神君责罚。”
七色亦从墙角慢慢地走了出来,低着头,手指紧绞着衣角,胆怯道:“神君,不关知应真神的事。是我骗走了肃清苑的看守,红鱼儿才进的沛睿房里。”
言毕,七色偷偷地瞄了一眼房里,心盼着房里的玘和瑶能够“救他”。
七色的心思没能逃过曜夜的金睛火眼,当即怒道:“看来帝君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不找个人治治你,来日你怕是不知死活。”说着,便将七色收进了袖底,对着知应吼了一声,“起来!”
“谢神君。”知应立时站了起来,又道:“那您说这事该怎办?”
不急不躁,一贯的温吞。
曜夜一见就火大,言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岚岕与天玄支会一声,问问红鱼儿,若是想嫁沛睿,就让天玄直接关了她。免得生事。另外,这事就不要跟瑶儿说了。”
知应垂首应道:“是,小仙明白。”看了看里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帝君和公主呢?这是怎么了?”
曜夜长叹了一声,随后将方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嘱咐道:“帝君与我会在歧灵宿上几日,若非紧要之事你看着即可。”言毕便飞往了岐灵。
另一边。
瑶和琴音匆匆地赶到了幻海。
时近天明,夜空渐渐地泛出了淡淡的冰蓝色,海上的迷雾逐渐消散,海的尽头露出了半弧微红的光晕。
到了神兰岛, 入海时,琴音拉住了瑶的胳膊,“瑶儿,对不起……”
瑶拂开了琴音的手,“是玘和我的不对,都过去了的事,不提也罢。”
此时的她,满脑子装的都是玘的安危,根本不在乎琴音道不道歉的。道歉又有何用。
被扒开,琴音的手停在那儿是怔了一会,随后便双手结印聚起一团蓝光,对着海面施起了法术。
眨眼后,蓝光入海的霎那,海面突然塌陷,两面水墙如布幕般直立而起,紧接着,水墙之中便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咸蓬草路。
咸蓬草火一般的艳丽,长路望之无尽,直通海底。
幻海海底结构复杂,暗流湍急,密布的礁石随时会随着潮汐而移动位置,神兰生长的海底深渊更是险象环生,即便有“定水神珠”亦无法在海中自如行走。
“去吧,尽头就有神兰。”琴音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你不下去?”
瑶看了看四周,心里隐隐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在这里等着。”说着,琴音看了远处一眼,“你快去快回。”
瑶点了点头,转身顺着咸蓬草路飞向了海底。
看着瑶的身影消失在咸蓬草路的尽头后,琴音转身飞上了一侧的崖壁,悬浮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