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话语尚未落尽,房里便迸出了一道耀眼的强光,又如雷电击物在她的脚尖前猛然炸裂。
“轰”声巨响。
眨眼的工夫,门口就出现了一道一步之宽的无底深渊,刚好将她与知应隔了开来。
青鸾怔了怔。霎那过后,脑袋发热的她想都没想,便迈开了步子。
她没料到的是,眼看着自己迈出去的脚快要着地,深渊是瞬间开裂,不多不少的,又比原来宽了一步的距离,心头猛得一怔,吓得她是飘飞着后退了回来。
这头,青鸾惊魂未定。
房里,玘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就是你与天庭的距离,永远的一步之遥。虽然你已飞升成仙,但在这里,你只能是客。”
凉凉的声音,玘是不带一丝的情绪。无论你是谁,回来后他只是帝君,惜园的记忆,他只会给玉瑶留白。
痴心了几十年,青鸾那会甘心,玘言语落尽,她是立马飞身而起。
见此,知应当即,迅猛地甩出了衣袖。
袖中冷光飞溅,飞起的青鸾立时被掀出了数丈之外。
青鸾这头刚刚落地,知音脚前的深渊,随着“轰”地一声巨响,瞬间就迸出了万丈烈焰。
看着熊熊燃烧的神火,青鸾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想着要不是知应念在师徒一场,掀开了自己,今儿个自己是非死不可。想及此处,更是悲从中来,禁不住抽泣道:“师兄,你好狠的心啊!”
知应轻叹了一声,“尘世之缘,尘世了却。樊玘已归于尘土,他是帝君,你切记不可附会牵强。”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就是,为什么要我忘却!”青鸾哭嚷道。
“在尘世之中,你也只是一厢情愿,本就是无缘之人,你何苦痴缠。”出于曾经的师徒情义,知应是苦口婆心。
“就算我一厢情愿,那也不能否认我对他的心,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着试试看?”
“既然不喜,怎可接受。回去吧!”
“师父,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青鸾摇头说道。
费力地说了一堆话,见青鸾冥顽不灵,知应也没了好脾气,怒声说道:“天地至尊,岂是你思寐的,天条戒律,更容不得你放肆,再不走,打你回凡间,休怪我下手无情!”
知应素来和善,青鸾没料到他也会发这雷霆之怒,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后,便也退了出去。
青鸾远去后,深渊烈焰消失无影,殿外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知应摇了摇头,叹道:“神君啊神君,你真是作孽噢!”
宫外的守卫,见着滔天的火光,亦纷至沓来。进得宫门,未见异样,个个是面露疑色。
天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一众是快速地撤了回去。
知应轻叹了一声,便走进了房。
房里,木心正在给玘脱衣。
心疼着帝君,见着衣服粘乎干结在伤口上,脱里衣的那一刻,木心的手是犹豫着,顿了一下。
玘皱了皱眉头,也未言语,助力地向前倾了一下上身。
玘的举动,木心是心头一怔,来不及等他将手松开,只听得一声“兹”响,满是血渍的白衣已是粘连着带下了皮肉。
失了大片皮肤,玘猩红的后背是不停地冒着血水。左肩斜至后腰的两道伤口被冰水浸泡得发白,外翻的肌肉粘连着丝丝脓液,血腥而又狰狞。
玘的额头爬满了密麻麻的冷汗,撕扯了这一层人皮,身上的痛暂时地麻木了他心底的那份深入骨髓的心痛。煞白的脸,神情亦缓和了不少,闭着眼定了定心绪。
玘淡淡地开了口,“动手吧!”声音轻而沉稳,风淡云轻地如同邀约吃喝一般。
这般的巨痛之下,竟能如此?
想着,木心拿着里衣的手忍不住地颤抖了几下,一阵发怵。
见着发愣的木心,进来的知应随即走了过来。轻声责道:“发什么愣,还不动手!”
言毕,知应靠近后,看到玘的后背,亦不由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猜想过加重的伤势,可怎么也没想到会重成这个样子。容不得自己多想,知应手上当即就变出了天玄给的瑶草。
只是瑶草刚在知应手上显现,眨眼就被玘给截了过去。
玘拿着瑶草闻了闻,紧接着,指尖便泛出了一道绵柔的金光。在他纤长的指间,瑶草立时变成了一只艳丽的红蝶,扑闪着双翅,泛着隐隐的金光。
知应是一声重叹,口中念叨:“都成这样了,您这是何苦,何苦啊!”说着是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放飞了手上的红蝶,玘苦涩地笑了笑:“不碍事的,你们看着办吧!”
知应无奈,只好拿出了自己炼就的丹药。
正欲作法,门口传来了仙童的通报,说韶华跪在外头求见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