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夜看着琰笑了笑,说道:“当初瑶儿出生时,煜收了她的天灵之力是因为怕她年幼控制不了,会祸害三界,如今也是时候了。再说了,那还是煜自己说的,金凤可去九幽绝地,这意思不是明摆着,机缘到了就还瑶天灵之力么!”
曜夜的话掺了点水份。
想救被困之人,曜夜是真心实意。让瑶的天灵之力回归,他的目的并非单纯,善于谋略的他试图唤醒瑶前世的记忆,因为琰长得像极了璟琛。
“那您就不怕,她得回了灵力,冲破了封印记起往事吗?”琰愤愤地说道。
“琰,亏你还是煜一手带大的,煜要是真想瑶忘记他和兰诺,为什么不直接抹掉记忆?”说着,曜夜是轻叹了一声,“忘了不等于事实就不存在,若是记起,瑶儿也该接受了,你们总不能让她永生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吧。”
听了这话,琰是怔了怔:是啊,总不能让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有父母的。再者,天后的死只是个意外,若不是月影推了一把,剑怎么可能会刺上。
“琰,在凡人眼里我们无所不能,但在这天地之间我们也只能算是个长命的。”曜夜看着眼前这个面似温润,实则霸气狂野的年轻人,脑海中不停出现了他和瑶在炎龙谷时的情景。
琰沉默不语。
曜夜拍了拍琰的肩膀,言语道:“天机难测,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世。”
琰此时的内心早已凌乱,方才片刻的镇静很快就被自己的担心给制伏击败,冷声说道:“就算护不了一世,我能护几时便算几时。”言毕,他是绕过曜夜就往洞门口走了去。
曜夜转身,轻轻地拍了一下琰的肩头。心知曜夜不会让自己出去,琰当即使诈,两眼一闭,七分元神离体侧隐,身子是直挺挺倒在了曜夜的身上。
元神全部离体,曜夜必定会看得出来,所以琰选择留了几分。
雾里花水中月,真假掺杂,曜夜是心知肚明。为达目的,亦不穿帮,他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双眸是直瞅在了琰的身上。
琰趁曜夜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丢下的躯体时,元神趁机穿过了崖壁,逍遥而去。
曜夜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琰,神色淡然,轻叹了一声,悠悠说道:“苏洛的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怎是你说封印就是封印的。傻小子,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曜夜的内心是向着琰的。
苏洛的存在源自于天帝在噬神剑上布下的一道结劫。这道结界是为瑶避开月影咒诅而下。
曜夜在拿到噬神剑后,便看出了此事。
天帝是事事算尽,却算漏了曜夜,结劫中的苏洛,硬是被他改成了两人的合体。
事虽如此,不过到底还是老天的意思,该经历的没人能躲得掉。
人是如此,神亦是如此。
苏洛的酒窖中。
玘交待了一些后续之事后,便在瑶的身边盘腿而坐,起诀入定。也就转眼的工夫,一个通体散发着金光的玘从玘的身体中分离了出来。
看了一眼心中的致爱,玘果断地飞出了地窖。
见势,苏洛交待了李伯几句,便追了上去。同刻,突然出现的知应是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拽回苏洛后,知应衣袖一甩,边上的李伯立时是昏睡了过去。
苏洛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神仙,挑了挑眉头,“知应?”
玘给的记忆让他认了出知应。
知应笑道:“知道我是谁,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苏洛这回是真糊涂了。
知应抬手对着虚空挥了一下衣袖,二人的面前立时出现了一系列场景——
一个极精致的房间,一张圆形大床,被褥床围极其凌乱,顶上水蓝色的床幔被人胡乱的扎捆悬吊着。
月白长袍,上半身 裸 露 的男子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胸口三寸左右的伤口上暗黑的鲜血不停的往外喷涌,伤口周边的肌肤正慢慢萎缩逐渐消失,流出的血染尽了身下的床褥,顺着流往了地上。
屈膝在床侧的玘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一手紧紧地握着床上人的手,另一手不停地往男子的百位穴注入神气。
床边的一侧屏风,脸色苍白的瑶从里面走了出来,额头上布满珠汗,手里捧着一只白玉碗,急步走到了床前……
这是琰遇刺,龙珠下凡后,知应在赶来时凑巧在门外看到的这一幕。而如今为了刺激唤醒苏洛身体里琰和玘的神气元灵,他就用神法幻像了出来。
苏洛看清了碗里所盛的东西后,一声“瑶儿”下意识地叫了出口。知应单手结印指向了苏洛,瞬间一道白光从苏洛的芯门中倾泻而出。
封印被启,属于琰的那份灵魂被知应释放了出来。
苏洛只觉得一阵眩晕,紧接着脑中另外的记忆翻涌而来。
那是属于琰的记忆。
玘和琰的记忆在苏洛的脑海中不停交叠浮现,组成灵魂的神气意识恢复。弹指转眼后,苏洛明白了自己的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