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摇头:“也不是我的。”
苏政绮说:“那无需你请,我自坐得。”
“哈!”老人拈须一笑,“你确实有资格坐。”
苏政绮沉默下来。老人问:“既坐下,何不饮茶?”
“茶是你的。”苏政绮道。
老人说:“茶乃此间主人所请,不是我的。”
苏政绮问:“此间主人是谁?”
老人道:“孤血斗场的大掌柜。”
“他没有掌管孤血斗场的能力。”苏政绮道。
“自然。独木难成林,若有其他人帮他出谋划策、掌理调度,无能也变得有能了。”老人拈须道。
“而你,就是这个帮助他的人。”苏政绮扫向周遭的奴隶,这些奴隶中,既有普通人,也有相枢入邪之人,有相当一部分已然相枢化魔了。这个老人在这么多奴隶面前同苏政绮谈论这些,只有一个可能,“这些奴隶,都是你的人?”
老人颔首:“姑娘聪慧过人。”
苏政绮问:“你叫什么?”
老人颔首:“老夫非然踏古忘今焉。”
苏政绮说:“你找我,是想让我成为你的人?”
“错了。少年高手,前途无量,总是令人欣喜。老朽是希望能帮助姑娘。”忘金焉说。
苏政绮疑问:“帮助我?”
“少年人初出江湖,皆有立下功业的雄心壮志,不知姑娘来到孤血斗场,是为扬名,还是证明自己?”
听到“证明自己”四字,苏政绮只觉太过陌生了,这是十二叁岁的自己才有的想法。但忘金焉如此说辞并非无因,苏政绮今年二十四岁,仍是意气风发、闯荡江湖的时候。
“此二者,皆非所求。”苏政绮说,“我今日是来杀人的。”
“杀谁?为何而杀?”
“杀谁不一定。”苏政绮说,“或许,我要杀的是你。”
“嗯?”这回换忘今焉疑惑了。
“孤血斗场以伤天害命之举供人玩闹取乐,此间主人,必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不杀孤血斗场大掌柜,是因他并非此地始作俑者。”
苏政绮看着忘今焉,她举身并无杀意,却令人胆寒。
“既然你主动来寻我,那你的命,就留下吧。”苏政绮说。
“哈!狂言。”忘今焉说,“你确实天资卓越,少年成才。但凭你,杀得了老夫吗?”
苏政绮没有回复,回复这句话没有意义。她只说:“我叫风清月白苏政绮。如你这等魑魅魍魉,下辈子,记得离我远点。”
忘今焉立刻后退,他推开椅子要站起,双腿还未离开椅子时,苏政绮的刀已到他肩头。忘今焉双目圆瞪,瞳孔缩。快,太快了。忘今焉也是当世高手,可苏政绮的刀,快得他不及反应。
这时,一柄钢针击在刀刃上,苏政绮一刀受阻,忘今焉趁机连连退却,远远躲开。苏政绮头也不回,说:“你来了。”
“小妹,许久不见,听说你成亲了,下次叫我见见我的乖侄女们。”萧政谦说。
苏政绮这才回头,看着萧政谦:“你如何得知我生的是女儿?”
萧政谦说:“我们那倾国倾城的好妹妹告诉我的。”
“扯谎。”苏政绮说。
忘今焉从死亡的恐惧中回神,他问:“萧政谦,这是你的小妹?”
“是。”萧政谦对忘今焉说,“前辈先离开吧,还有其他地方需要前辈主持大局,这里就交给我了。”
“好。”
忘今焉离开后,苏政绮说:“你手上就剩这么几颗蒜,看来你从村里带走的筹码,被颜妍打掉不少。”
“筹码少了,总能再赚回来。幸好我的命还在,女儿也回来了。”萧政谦说,“我真希望你也回到我身边,你要愿意,带上孟柯和你叁个女儿。咱们一家同心协力,掌控九界,指日可待。”
苏政绮说:“我早知你贪,不想如此之贪。”
“贪嗔痴欲爱恶憎,人有弱点,才能被算计。今日你我相见,不也是风萍以我的女儿为诱饵,引蛇出洞。我若不贪,你我兄妹,如何重逢?”
苏政绮问:“青桐人呢?”
“杀人去了。”萧政谦说。
“杀谁?”苏政绮问。
“你的小侄女。”萧政谦道。
苏政绮皱眉:“你做梦。”
萧政谦说:“你来找我,晏华就只能去牵制纪风萍。可你竟还带了孟蝶来。我不得已,只能让爱女相枢化魔,好对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