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带来的,是如同钝刀子缓慢切割带来的清醒。
那令人不忍直视的行凶作恶,就如同4k视频一样,高清地在眼前一帧帧播放。
他本该雪藏至死亡的最肮脏那一面,曝露给了心中最圣洁的那一片雪山之颠。
杉杉还是一样的纯净,可他不知道那片没有一丝渣滓的干净圣地,还能否能让不小心踩掉了头顶裹至脚踝的正人君子斗篷的他继续容身。
可那片干净的雪地已经被打搅了。米杉的睡眠质量好的让睡眠太少的他嫉妒,可此时那张小小的脸上,眉头紧拧,时不时像被鬼怪惊吓到一样,轻微地发抖。
“杉杉?”傅皓霖看见那两扇睫毛打开的第一刻,就将她的头托入怀中。
怀里那副柔软的躯体,在醒来的那一刻,变得僵硬。
她贴在胸口上的额头好烫,是昨晚光着身子折腾了太久吗?
傅皓霖想用唇去试试温度,可米杉打了个寒战,她滚烫的身体似乎没有力气挣扎了,只是默许着动作在她身上的所有行为。
那双总是闪亮的眼睛有些怯懦的茫然,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想不想吃neinei?”拙劣地模仿着米杉的语气,哄着劝着,把乳头塞到微微张开的口中。
可她没吸,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像一个任人玩弄的洋娃娃,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塞到了嘴里。
“杉杉...”傅皓霖低低喃着,把那张白的似乎畏光的脸庞塞入自己的颈窝里。
他想问,可他不必问他也知道。杉杉怕我,都是因为我。
他昨晚仿佛一个暴君,蹂躏在无力反抗的花草上。那朵他唯一钟情的花,被踩得像是要凋零,有着残破却依然让人难以抵御的美丽。
可不该这样。杉杉不该是这样摆在花店里削去了刺和叶子的脆弱玫瑰,她该是生机勃勃开放在阳光下田野,有着锯齿一样的叶子和神气的尖刺。
不该,我不该。傅皓霖心痛如绞。
总哄着杉杉要乖,那是因为知道被娇惯坏了的她依旧会我行我素。
她习惯了使唤我做那些琐碎的家务事,做那些事浪时间毫无意义,但想到是为她做,就是令人微笑的甘之如饴。
她心安理得地被在床上伺候,爽完立刻进入贤者模式睡着,让自己依然勃发的下体无处宣泄,但她高潮完撒娇钻进自己怀里要抱抱的粉色脸颊太可爱,让孤独撸向下体的手都没了怨气。
她理所应当地爬到我头上颐指气使,样子很欠揍,但她那时候看起来又嚣张又漂亮。
傅皓霖对怀里乖顺到失去灵魂的米杉束手无策。被碾断根茎的花枝,要怎样才能接上长好。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扣紧那根突出的瘦弱脊柱,“杉杉,对不起...”
“你有没有哪里疼?身体...你下面我上了药...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干燥的让人鼻腔疼痛的空气里一片寂静,许久,虚弱纤薄的声音,“我肚子疼。”
呼吸一滞,这会不会是昨晚癫狂愚蠢的,要往她体内打上标记行为的后遗症。
“我饿了。”
太好了,杉杉会饿。她至少还愿意对自己开口说话,“你就在床上等我,我做完给你端过来。”
连接着厨房的客厅一地狼藉。散落在地上的烂画框,碎玻璃,凌乱摆放的家具,毯子上的尿迹,都详尽记录着昨夜的不可理喻。
傅皓霖喉头缩紧,不能让杉杉再看到这幅会让她受到二次伤害的画面,惊慌地打扫这片残骸。
把那些地上的残骸快速扫起,推进客厅的客用卫生间,把毯子扔进洗衣机,好像这幅恐怖片一样的场景即将消失。
弯下腰,拾起地上那个剩余一半的威士忌酒瓶,就快了,最后一个犯罪证物也将消失。
可余光里,出现了那个好像风吹就倒,披着白色睡裙的身影。
那个酒瓶被不知所措地握着,米杉呆呆地望着晃动的琥珀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