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薄言看着他的手:“我不生病就好了。”
纪望鼻头一酸,他:“你说什么呢,生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事。”
祁薄言没抬头,纪望便从椅子下来,蹲在祁薄言的轮椅前,要祁薄言看着他的脸:“你放心,方盛云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祁薄言盯着纪望焦急的脸:“以后别受伤。”
“为了我,更不要。”祁薄言露出疲惫神情,他现在的身体本就不允许他说太多话。
电疗的后遗症非常不适,他是强撑到现在。
纪望抓着祁薄言的手贴住自己的脸:“我知道了,下次不会。”
“我抱你到床上休息好不好?”纪望说。
哪知祁薄言竟然把手从他脸上抽了出来,直接拍下身后的呼叫铃。
纪望还以为祁薄言不舒服,难道幻听又出现了?他现在不是在祁薄言面前吗?又冒出一个“他”?
有些话说出来,别人大概会以为他有问题。
但他实在很不喜欢祁薄言的“幻觉”,他讨厌祁薄言深爱这个“幻觉”。哪怕这个幻觉是祁薄言想象出来的他,也不可以。
护士来得很快,皆以为是祁薄言出了问题,怎知一进病房,祁薄言就指着纪望:“发烧了。”
纪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认为温度都还好,不过的确头疼,且心烦意乱,现下连跟祁薄言好好说话,都有点力。
他不想让祁薄言看出来他被方盛云动摇了。
现在的祁薄言本就生病,还很敏感。如果他再表现出不对劲,怕是会影响祁薄言的病情。
纪望尽力忍耐,甚至在祁薄言面前都演起了戏。
护士给他测了体温,看到温度倒抽一口气:“都三十九度了,你没感觉到不对吗?”
纪望:“能打退烧针吗?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
护士:“这种情况还是输液比较好,其他事能推一推吗?”
“输液,在这输。”不等纪望说话,祁薄言已经安排下来。
纪望最后还是给红姐去了电话,说自己现在正发着高烧,下午的拍摄能不能延期一个小时,他打完针就赶过去。
下午的拍摄是一款游戏的代言,红姐拿到这个代言已是不易,据说是资方那边看了他在祁薄言mv里的形象,觉得合适。
连纪望都觉得这个理由不靠谱,有祁薄言在旁,资方竟然能看见他?
红姐一句话说穿了真相:“他们请不到祁薄言,祁薄言的档期应该都排到明年了吧。”
不过那已经是订婚绯闻出来以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祁薄言的形象以及后续资源,会不会受到影响。
纪望满腹心事,连祁薄言什么时候把他推到床上,都不知道。
贵宾病房的床很大,能容纳两个人躺下。
纪望转过身,面朝祁薄言侧躺着:“这里的护士都签过保密协议的对吗?”
要不然,祁薄言怎会做得如此明显,几乎明目张胆。
祁薄言握着他手,眼睛半阖:“嗯。”
“还是难受吗?”纪望用还插着针的手,去摸祁薄言的脸。
他们竟然都病到一张床上,实在有点凄凉。
“我的爱人真好看啊。”纪望柔声道。
那天,他第一次看见祁薄言被绑在床上。
祁薄言哭着求他别看,他知道祁薄言的意思。他不觉得生病的祁薄言难看,也不会害怕,看到这样的祁薄言,能感受到的只有心碎和难过。
这样的情绪,纪望已经压抑了好几天,即使是现在,仍旧无法消解。
祁薄言闭上眼,唇角轻轻勾起,弧度不大。
等祁薄言一觉醒来时,身旁的纪望已经不在了。他慢慢坐起来,碰著自己好像还残余着纪望掌心余温的脸,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风推门而入时,就是看见这样的画面。
“纪老师已经走了,小旭过来接他。”李风从包里拿出好几本书,放在了祁薄言床头,用来给他打发时间:“刚才我在方医生那边确定过了,他说你这次可能不需要住一个月的院这么久。”
“方盛云那边已经发了公告了,他们否认了订婚的事情。”
“公司决定要向最早爆料的那几个大号发个律师函,表面上警告一下,给粉丝一个交代。”
李风拿出平板,目录地点开了数个文件:“这是要发微博的文案,你看看,公关部那边给了三个方案,你选一个。”
祁薄言没什么力气地靠在那里:“我才做完mect。”
意思是李风这时候就让他处理这样多的事情,很为难他。
李风把平板了回来,病房里安静了一阵,李风忽然道:“方医生说你这次复发不严重,病情及时得到控制,而且治疗效果比任何一次都好。”
“我看你今天早上还有力和方盛云先生单独谈话,要不然那边也不会给出这样的回应。既然要开始解决这件事,索性一次性把工作都做完吧,舆论这事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