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纪望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鸟叫声闹醒的,纪望揉着眼睛,忽地看到这间破房子里挤满了人,心脏差点吓停,他想动胳膊,却感觉到手臂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
往下一看,祁薄言和他挤在一张床上,他的衣服上叠着件大外套,应该是祁薄言的衣服。
屋子里的被子早就被丢在了另一张床上,而祁薄言同他一起睡,搭着两件衣服。
没有比这更噩梦的事情了。
纪望看着这些摄影机,努力忍住了自己心头的慌张,冷静道:“怎么回事?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活动吗?”
几乎要陷在他怀里的祁薄言动了动,然后不耐烦地把脸往衣服里藏,露在被子外的只剩一点头发。
摄影师后面走进来了一个人,手里拿着麦克风。是一个纪望没料到且没见过,却有点了解的人,夏长阳。
夏长阳是这一期的飞行嘉宾,他脸上有着不善综艺的尴尬,拿起麦克风机开始唱歌,这是江导给他分配的任务,用歌声唤醒另外五名嘉宾,前往安排地点集合。
外套里的祁薄言动了动,纪望心头一颤,想起祁薄言那起床时候的坏脾气,忍不住隔着衣服按了下祁薄言的脑袋,试图让人清醒点,有个缓冲的时间。
纪望努力同夏长阳客套:“夏老师,你好。”
夏长阳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个人挤在一起的床:“原来这是个这么艰苦的节目吗?”
他抛出了梗,纪望当然得接:“是的,总所周知《在路上》又名《历险记》、《江导不做人》。要是你今天发挥得不好,可能就要落到像我们俩这么凄惨的境地。”
说完,他又刻意地补充道:“被子很潮,我俩只能用外套盖着睡,互相取暖了。”
鬼知道祁薄言为什么会爬上他的床,不过做这件事的是祁薄言,让纪望没有很意外。
他大概已经都被祁薄言折腾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用演技随机应变。
聊天间,祁薄言终于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长发凌乱,眼睛都没睁开,就静静坐着没说话。
夏长阳识趣地同跟着他一起的摄影师说:“我们去下一家吧。”
屋子里是没摄影机的,其他摄影师被夏长阳带走后,就只剩下他和祁薄言。
纪望猛地掀开外套,走下床,想要严厉地说点什么,又觉得冲祁薄言骂什么,都是一拳砸在棉花里。
不说又觉得气不过,只能冲床上的祁薄言道:“下次你想做什么,能不能在心里过一遍?”
祁薄言还是垂着头,没理他。
纪望得不到回答,便甩门出去了。用院子里打起来的水洗了脸后,总算清醒了些。他换了套衣服,看向还没有一点动静的主屋,便走了过去,敲了敲。
没有回应,纪望推门而入,看见祁薄言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是李风来了。
李风看见纪望在屋子里,和气地说:“纪老师,你先去集合吧,祁爷这里有我就够了。”
纪望看了眼还在闹起床气的祁薄言,没有留在房子里,他要去找小旭。
走到一半,才想起昨晚从身上撤下来的麦克风还留在卧室里,只能回去拿,音组的还要给他的麦换电池呢。
靠近卧室的时候,门没有关,他听见李风用些许谴责的语气说:“昨天就没有吃,医生说了,你现在状态很不稳定。”
纪望停住脚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进去,作出这样偷听的行为。
祁薄言生病了?是上次的胃出血后遗症吗?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还在疼吗?
李风低声说:“祁爷,要不我问问张姐,这综艺能不能不拍了。”
纪望心下一沉,祁薄言的健康状态已经影响到了工作了吗?
这时祁薄言微哑的声音响起:“别傻了,合同都签了。”
李风静了一会,才小声道:“你这理由哄哄张姐就算了,她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
祁薄言好像不想和李风谈这个:“行了,别啰嗦,把药给我。”
纪望故意加重了脚步,让里面的人听见自己来的动静。再看进去时,那两人都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尤其是祁薄言,刚刚还睁不开的眼,现在都瞪圆了。
他走到床头柜边,把自己的麦克风拿起来,回身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如果胃还是很难受的话,还是休息吧。要是严重到不能工作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完,在自己后悔前,纪望就匆匆离去。
今天的流程和上次一样,六个人分成两组,通过游戏的形式获得用餐资格。
输了的人得去村子里的老手艺人那里,学习快要失传的手艺,锔瓷。
和之前郑琦红独自一人拍摄的染布一样,宣扬非物质文化遗产,充满正能量。
这个综艺和其他的综艺不同之处在于,前半段是温馨种田养生,后半段会根据不同的嘉宾,拍摄一期与嘉宾有关的特辑。
上一期周初雪带来的是射箭,这一期夏长阳的就更刺激了,是赛车。
听到这个项目后,郑琦红直接叫了停:“江导,我都一把年纪了,这种年轻人喜欢的,我不会啊,我连普通的机动车驾驶证都没有。”
江导回道:“郑老师放心,这个是特辑,会从嘉宾里选出四个人,前往b市拍摄新的一期特辑。”
“在那里有练习场地,也有教练。”
郑琦红:“所以能不选我?”
江导笑咪咪道:“那得看郑老师在游戏里能不能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