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瞳孔放大,额角隐隐有汗渗出,这是毒瘾犯了的先兆。
他暴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放狠话:“叶绯,不是你的东西不要肖想。识相点就退出鼎源,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绯摊手,全当他放了个屁:“来,我等着。”
别说有遗嘱在,就是没有遗嘱,他也有一百种办法把鼎源攥在掌心,这傻逼玩意哪来那么大自信。
如今叶家最值钱的就是鼎源了,叶耀当然不肯放弃。跟汪玲玲一起,整日为争遗产奔波,连叶父的骨灰都没去领。
死刑犯的骨灰是有保存期限的,家属超过期限不来,有关部门便会自行处理。
于是,张狂半生、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叶父,死后骨灰都没人捡。最后被当做垃圾,随意扫进了专门的垃圾桶里。
叶耀对叶绯的诉讼毫无悬念的败了。无论目的是什么,那封遗嘱确实是叶父亲手所写。鼎源归叶绯所有,叶耀一分没捞着。
叶耀还没等从这个打击中反应过来,就接到了银行的催款电话。叶耀和汪玲玲这才知道,原来连家里仅剩的房产都不属于他们了。
还钱?他们哪里来的钱?
汪玲玲嫁给叶父以后,一直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从未赚过一分钱。叶耀就更别提了,唯一的职业经历就是鼎源那几个投资失败的项目。
银行是按规矩办事的,见他们还不上贷款,立刻向法院申请了冻结房产。叶耀和汪玲玲一开始还抵死不搬家,然而小胳膊拗不过大腿,最终还是被强制请了出去。
盛夏的中午,连空气都是滚烫的。汪玲玲和叶耀失了魂一样站在小区门口,没有钱、没有住的地方,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叶绯没再关注他们的事情,他带着晏枭去了一趟他妈的墓地,将叶父的判决书烧给了她。
芝麻黑的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昳丽又漂亮。叶绯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轻轻笑了一下:“下辈子可别那么傻了。”
微风吹起,好似女人的手,温柔地拂过他的发,打着旋儿离开了。
叶绯闭上眼睛,掩住了发红的眼眶。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跟晏枭一起出了墓园。
回家的路上,叶绯一直没说话。晏枭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好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晏哥,”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叶绯忽然开口说,“我想把鼎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