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给樊之远,后者等了两日,然而紫晨宫附近巡逻的禁军侍卫告诉他,五公主并未有什么异动,一切如常,仿佛根本不知道此事。
至此,樊之远几乎能够确定,这么多年来他的确认错了救命恩人。
晚上,李璃在一旁抹着油水乳,一双眼睛却瞥向了看信的樊之远,只见这人眉头锁紧,仿佛被莫大的事情所困扰了一般。
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忽然很想笑。
原本想要樊之远快点扒掉他马甲的那股急迫也淡了。
他倒要看看,凭这人的智商什么时候才能摸到真相。
樊之远将信凑上烛火烧了,然后唤了一声:“阿璃。”
“嗯?”
“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我要找一个人。”
李璃拍了拍脸,让华更好吸,回过头问:“找你真正的救命恩人呀?”
樊之远点头。
“那直接问你师父呗,他一清二楚。”
“师父怕是不愿意告诉我。”他追问过许久,得到的答应不就是五公主吗?但事实显然并不是。
李璃故作为难道:“好几年的事了,就是我也不容易找到吧,他可有什么特征?”
樊之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她的后心处有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记。”
瞬间李璃拍脸的手顿了顿,目光惊讶而古怪地望向樊之远,心说原来那时候换衣裳,魏澜跟个正人君子一样转过脸去,是故作姿态,可事实上该看的也没少看呀!
樊之远被李璃那了然而鄙视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不得不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看见的,实在是为了帮她,不小心瞄到这才……”
兄台,这种鬼话他会相信吗?承认一下好奇也没什么,毕竟同样是男人,那时候又那么小,李璃也没觉得吃亏。
“哦……”他意味不明的发出一个单音。
“你别误会,我真没那意思。”樊之远再三解释,生怕李璃觉得他是登徒子,坏了自己的形象。
这个时候他后悔找李璃帮这个忙了。
瞧这人窘迫的样子,李璃闷笑道:“好吧,我会吩咐下去的,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能找到,毕竟这种事很隐秘,你还是得自个儿留意。”
樊之远连忙颔首,此刻他估计脑子乱了,都不觉得自己留意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难道偷看人洗澡?
倒是李璃琢磨着怎么才能不经意间让樊之远瞧一瞧后背,要不邀请一同沐浴?
他瞄着这位正人君子,哪怕对他的情谊已经不加掩饰,但是依旧没敢越雷池一步,心底不禁呵呵。
“对了,武宁侯提议,为了加强两国的友好情谊,趁着春色未过,前往临山围猎。”李璃怕樊之远原地自燃,最终还是换了一个话题。
这个消息樊之远自然也听说了,他道:“皇上应该不会拒绝。”
“没错,全国各地赈灾及时,流民安置妥当,没发生什么动乱,正好以此宣扬国威,还能拖延赵宇借粮,一举两得。”
樊之远沉吟道:“这位二皇子不去进宫求皇帝,倒是时常往你这里跑,送了不少东西。”他看着李璃,面有不愉,“也太惹眼了。”
“这应该是左相的主意。”
相府虽然秘密派人给驿馆送信,不过怎么可能逃得过李璃的眼睛。
前脚二皇子到信,后脚李璃就知道消息了。
他冷笑道:“这位才是真正的通敌呢,为了加深皇兄对我的芥蒂,真是不遗余力地添砖加瓦,什么人都能合作。我跟皇兄若是闹僵了,正中大夏下怀,瞧,二皇子多配合。”
大燕朝廷没有明着拒绝借粮,显然为了燕荆四州最终必然会答应。
若是大夏使臣做小伏低让大燕拿娇几日,很快就能进入商论之中,顺利的话不足半月就能敲定数量和出发日期。
可惜相比借粮,让广大大夏子民摆脱饥饿,显然挑拨燕帝和李璃这对兄弟,让大燕朝政出内乱更为重要。
看见那日宫宴,大夏使臣深知燕帝对怡亲王的忌惮,兄弟关系岌岌可危。
所以二皇子完全忽视燕帝的存在,一个劲地往李璃面前跑,仿佛这借不借粮完全由怡亲王说了算。
这个举动犹如一根尖刺卡在燕帝喉咙里,告诉他,大夏看重的是怡亲王,你这个皇帝根本不放在眼里,因为迟早有一天会易主。
将皇位看得什么都重的燕帝能忍吗?
估计听着下面探得的消息就得气疯了,恨不得把大夏使臣立刻赶出去!
而至今没发怒,完全因为他忍惯了,再多的不满也不会发泄出来。
至于粮食,大夏就别想了。就算他原来愿意,现在哪里还肯,退一步讲怎么着也得再拖一拖,让大夏知道谁才是大燕的帝王。
“定北侯大概也是这么成为先帝的眼中刺吧?”李璃回头看樊之远问。
后者面无表情,神情冷的不能再冷,看着李璃道:“我不会让你步入后尘的。”
李璃低低地笑起来,高兴清脆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