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燕帝近水楼台直接问了。
樊之远在那日李璃走后便有些不放心,怕人乱来,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头答应了。
只是虽然很想将这个承诺回来,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又拉不下这个脸皮,最终只能忐忑地等着。
然后,居然这么快这一期就出来了!
看燕帝那难以置信的表情,樊之远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然而不安的同时,他又有点好奇,不知道李璃说了什么,让人这么惊讶。
没错,这整个明正殿都屏息等着他的答案。
然后樊之远接过来一看,那硕大的字,想忽视都难:“……”
果然,这位王爷从来不让他失望,总是有惊吓等着他。
短短一句话,道尽了所有旖旎,惹人遐想万千,比一篇文采斐然的呕心表白更体现其真挚的感情和那惹人尖叫的占有欲!
特别符合将军大人的气质,简洁明了,霸气侧漏,怡亲王果然诚不欺人。
“阿璃日日宿在将军府?”
燕帝的声音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任哪位兄长看到这种话也是不悦的吧?哪怕是李璃自个儿倒贴上去的。
樊之远真的挺想否认,但是他答应过李璃不会否认,艰难抉择之下,他只能内心六月飞雪,沉默了一会儿道:“请皇上恕罪。”
已龙威初现的燕帝顿时说不出话来,居然承认了……
边上的内侍也好,宫女也罢齐齐统一的表情,瞠目结舌。
“皇上若是无事,臣便告退了。”樊之远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稳重,但仔细听还有泄露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表情无比复杂的燕帝只能无声地点了点头,他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这么快,他的弟弟就被拐跑了。
樊之远立刻大步离去,然而刚到了殿外,还没松一口气,便见到慈寿宫的老太监福宁对他拱了拱手道:“樊统领,太后娘娘召见。”
樊之远闻言抬头望了望天:“是。”
在李璃大胆向樊之远示爱表心意的时候,太后就明确反对,逼着他相看女孩子。
因此谁都知道太后很不喜欢樊之远,此事一出,保不定会怎么刁难他。
“真是只惹事的小狐狸。”樊之远苦笑一声,在边上侍卫同情的目光下走进慈寿宫。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太后只是端着茶,拉长个脸,眯着眼睛盯着他,一句话都没问,就拿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翻。
然后就让他出去了。
樊之远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等他一走,太后就冷哼了一声:“阿璃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行,瞧着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似乎还挺不乐意。”
福宁笑道:“谁让王爷喜欢呢?”
太后于是便不说话了。
福宁瞧着太后还不太高兴的模样,不禁夸奖道:“要说还是咱们王爷聪明,这样一来,与那位张苏氏的清白就有了。”
太后抬手拿过边上的八卦小报,直接翻过首页头条。到了后面,是一篇篇檄文,看着文采,应是身有功名之人。
李璃当初对这些书生的连番质问便以更加出的方式呈现在这些文章中,振聋发聩。
这些不是写给一般百姓看的,而是与他们一样的读书人。
百姓眼界有限,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够了,而读书人,若是入朝为官,担的便是教化万民的责任。
他们并没有直接为苏月说话,而是连夜将那份编排和构陷的文章逐句分析,一条一条列出所有疑点。
都是张三郎凭空捏造,本身就站不住脚,前后矛盾,跟八卦小报向来有理有据,带着人证和物证的报道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通过这些,他们完全能够断定这是诬陷。
再者因为是诬陷,所以讨论的便是背后的阴谋,然而怡亲王位高权重,光靠这份东西无法撼动他一分一毫。
那么能够伤害的只有处于弱势的苏月。
再结合此时谁最痛恨这名女子,便水落石出了。
苏家族亲并非京城人氏,匆匆上京哪儿有那个本事和胆子,将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洒得满街都是,还编排起当朝王爷。
自然只有永昌伯府,明知道八卦小报从来不会循私报复,自然有恃无恐,再者还有位刚被革除功名的举人……
如杨永思等人,家境富裕,人脉广阔,这才有能力和空闲到处蹦跶,纠结八卦小报的公允之心。
都在京城里,张三郎到处以文会友,请客吃酒,想要拿到他的文章,研究他的行文风格和用笔着墨的方式,实在不难。
文人圈子,文风就如一人的身份和指纹,一看就能看出来。
是以,他们用专业的角度分析,确认了诬陷之人乃永昌伯府的张三郎,为的就是报复苏月!
有理有据,士林圈子顿时沸腾起来。
不管苏月的品行究竟如何,她终究是个弱女子,而张三郎堂堂大男人居然将如此险恶的心思报复在一个女子身上,这是何等的恶心和卑劣!
人们对苏月的恶念瞬间改成了同情,将愤怒的目光落在张三郎的身上。
而趁势,八卦小报报了官,李璃用苦主的名义请求官府彻查构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