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璃简直欲哭无泪:“他要是勾引我就好了,娘,他压根就不搭理我啊……”
太后简直更加生气了:“那你还倒贴上去?”
只见李璃两眼泪汪汪,深情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太后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正在此时,门口的宫女匆匆进来禀告:“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
话音刚落,李璃便是凄厉的一声:“皇兄,救命——”
燕帝一脸无奈地将自家弟弟从老娘的手里救下来,交给了身边的沈皇后。
沈皇后疼惜地看着李璃的耳朵,关切地问着:“还疼吗,要不宣个太医给看看?”
李璃摇摇头,小声道:“嫂嫂,小命保住就够了,其他的,不求,不求。”
那神情特别的委屈,看得沈皇后心都要化了。
周贵妃给皇帝请了安,对沈皇后却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燕帝看向盛怒的太后,不禁陪笑道:“母后,阿璃还小,这事儿不着急,让他再玩上两年,慢慢的就能心了。”
“都二十了还不小?一般人家里早就能抱上孙子了,就哀家,明明生了两个儿子,到现在为止,可孙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太后一说起来,不禁接过边上宫女的帕子轻轻摁着眼角,幽怨地看着皇帝。
燕帝顿时讪笑,他算是明白了,太后这不仅是逼李璃成亲,还提醒他早点生孩子,于是便不说话了。
太后瞧皇帝的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不忍再埋怨,回头看着委委屈屈的李璃,便说:“皇帝,你给阿璃找份正经差事做做,堂堂亲王,也该为你多多分忧,成日弄那什么小报,跟些乱七八糟上不了台面的人打交道,成何体统,人就是这么变荒唐的!”
可这话李璃就不爱听了:“这哪儿乱七八糟了?您跟宫里的娘娘们不是看得很起劲吗?天天催着我早点刊印下一期。如今不是儿子自吹,别说是京城的小老百姓,就是那些深闺的小姐夫人,甚至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指望着我的小报瞧新鲜呢!娱乐大众,多有意义,是吧,皇兄?”
图个乐子本身就不是正经事,太后脸色更加不好看。
燕帝有些无奈,使了一个眼色给李璃示意不要再说,他则宽慰太后道:“儿臣知道了,这就去跟阿璃商议一下,找个好差事给他。您这儿,让皇后和贵妃陪您说说话吧。”
太后虽然知道皇帝不过要将弟弟给“救”出去说的好听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放了行。
等这两兄弟一走,太后便缓缓地坐下来,看向皇后和贵妃,叹道:“这都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就没动静呢?”
沈皇后和周贵妃听此,连忙一同请罪:“请太后恕罪。”
这个时代,生不出孩子永远都是女人的错。
太后脸色不愉,神情中带了显而易见的失望。
沈皇后硬着头皮道:“儿臣定规劝皇上,多去去其他宫妃那儿。”
太后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显然这个回答不算满意,她的目光落在周贵妃身上,问:“你也没再有响动吗?”
周贵妃歉意地摇了摇头,神情中带着一丝失落,但转眼她又笑道:“怕是臣妾缘分浅,说来这宫里还是些潜邸的旧人,皇上怕是看腻了这些老面孔,不如添些新人进来带带喜气?”
太后答应了:“还是贵妃想得周到。”
第2章 小报
这边燕帝和李璃一同走出慈寿宫,因为天气正好,兄弟俩便在御花园里随意走走。
两人的内侍都远远地缀在后面,只他们并排走在前头,说话声音轻别人也听不见。
燕帝看着李璃,愧疚道:“阿璃,难为你了。”
李璃歪了歪头,无辜地问:“皇兄何出此言啊?”
燕帝沉声道:“今日定是那周家的主意,朕这后宫迟迟无人身孕,呵,怕是暗中早就在猜测朕,如今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去了。”
李璃是燕帝的胞弟,若是燕帝无后,他便是最有力的继承人,他的王妃,自然有人谋划。
李璃笑了笑,没有否认:“皇兄方才来的真是及时。”
说到这个,燕帝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是皇后来请朕的,沈家岂能让周家如愿?”
周氏和沈家,是周贵妃和沈皇后的家族。
前者乃世家大族,出了一个权倾朝野的左相,几乎在朝中只手遮天,政令甚至都不用通过帝王,周氏族人姻亲相继谋官,担任要务。
而后者乃将门执掌兵权,如今沈家的家主乃武宁侯。虽然随着大燕一路仗败于大夏,迁都南移到了下京城,沈家的兵权一再被削弱,可皇城十万禁军却依旧牢牢地掌握在他们手里。
前后两者,周氏显然胜于沈家,后者在先帝时期甚至还以前者马首是瞻。
好在先帝临终前一排众难,替燕帝立了沈氏为后,周氏屈于贵妃之位,这才让沈家渐渐有了跟周氏相抗衡的能力,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等到樊之远领兵征战大夏,渐渐夺回被大夏侵占的燕荆九州时,沈家的狼子野心也显露了出来。
樊之远乃是沈家一支旁系的远房外亲,靠着沈氏才能一步步地从个低级校尉到如今的定国大将军,掌握北方兵权,如今犹如定海神针一般,无人敢惹。
两大权臣在侧,可以看出燕帝的处境有多艰难。
他就是被这两个权臣架上皇位的,因为太子死了,死于谋逆之中。
他就如一个傀儡,在两个权臣的夹缝间生存,只能小心的,慢慢的,又屈辱着拢权柄,可这个过程实在太艰难。
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在相依为命的胞弟,李璃面前吐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