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得出宫的人儿只怕是要失望了。
“恸儿……”他侧头,想要劝慰身边的人儿,“是我考虑不周,下次咱们直接轻车简行出宫,寻一处山野之地行猎。”
帝王行猎,向来是形式大过趣味,猎场本就是围好的,猎物也是围在场中养的,就是这般,打猎时,前有人围,后有人堵,与真正的捕猎意义完全不同。
云恸摇摇头,“无碍,如此就很好。”
相比宫中那养尊处优的日子,能来这皇家猎场松泛松泛筋骨,已然是难得,他到并无多少失望,只是看这人的神色,到比他还显得失望。
“待到冬日,咱们寻一处地方,真正打一次猎可好?”玄湛听他如此说,越发觉得他此刻的失望,安抚他道。
云恸闻言,忍不住失笑,“那希望陛下说话算数,不要嫌天寒地冻不允我出门。”这才秋日,这人便絮絮叨叨的觉着天凉,怕他被风吹着,这要到了冬日,这人还会允他出宫打猎?
果然,听闻他此话的皇帝陛下即刻蹙起了眉峰。
云恸摇摇头,他就知晓,这人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真到了冬日,出门这人只怕都不允,更遑论出宫打猎了。
顺着御道,刚走两步,挣扎了半响的皇帝陛下轻轻拉过他手中握着的缰绳,牵着清云缓步踏入围场,略微领先一个马头,清了清嗓子,一副威严庄重的模样道,“到时只要你没有怀上皇儿,便允。”
先不论冬日天寒,若是有了身孕,还谈何狩猎?若是有了孩儿,定是要拘着他在太极殿好好养胎的。
闻言的云恸,一张莹白的脸霎时红了透彻,这人——侧头看了一眼那面红耳赤的人儿,皇帝陛下顿时龙心大悦,毫不在意后边儿窥探到帝王亲自替人牵马的震惊目光,自顾牵着进了围场,一路行往那被拱卫的帝帷。
走得近了才发现,帝帷四周设有木构藩篱,藩篱之外才是皇室宗亲和王公大臣的营帐,如此帝帷便独成一隅,倒不会因君上臣下杂居一处而被扰了清静。
下了马,皇帝毫不避讳的牵着人直接进了帝帷,随后抵达的诸人皆神色复杂,这是要直接入住帝帷之意么?可转念一想,在宫中这‘女子’便是居于太极殿,这会儿跟随皇帝陛下入住帝帷,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张青榆刚目送帝王携人进了帝帷,突然看到缓缓停驻在帝帷左侧的那辆车架,霎时一个激灵,神色剧变,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前去,走近车架前,正好赶上马车的帘子打开。
“臻儿……”
德妃车架坠在龙舆之后,可是染了风寒的德妃自出城便躺在车上睡了,中途停顿时也未醒,自是错过了见到那被帝王金屋藏娇的‘女子’那惊为天人的一面,此刻打开帘子便见到父亲一脸忧色的望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不甚红润的脸,以为父亲担忧自己的身子,笑着安抚道,“父亲莫担心,女儿无碍。”
张青榆会错了意,只以为爱女是故作坚强,他伸手从芷兰手中接过爱女的手臂,搀着她小心翼翼的下了车,“臻儿,爹爹从未想过要你光耀门楣,只要你好好的,爹什么都不求。”“父亲……”德妃有些诧异,左右瞧了瞧,见王公大臣众人皆在场,父亲怎么连嫌都不避,直接说起了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