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暗一说了无碍,但是玄湛终是不放心,怕他在林中受了寒气,把人抱回小屋,便命全安备了滚烫的热水替他沐浴更衣。
对于照料这心尖子,玄湛向来是不假手于人的,挥退了伺候的一干人等,他麻利的替他除尽了衣衫,把人抱入浴桶之中。
桶中所置热水颇为热烫,浑身的凉意乍然触到完全与之相悖的热意,两者交融,滋生出一股让他半响都无知觉的麻木感来。
“烫……”
浴桶中热气氤氲萦绕而起,睁开的眼眸中似乎也有水气蔓延进去,如同被灌注了一汪清泉,水思晃晃。
“乖,烫水驱驱寒气,以着凉。”玄湛俯身过去,安抚一般的吻吻他的脸,“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浴桶之中的云恸眸色渐渐清晰,那沉沉的睡意被这滚烫的热水给驱散,眉眼间那因睡意迷离而稍稍放下的淡漠和戒备因清醒渐渐回防。
难得见到他这般放下疏离和淡漠的模样,那雀跃才刚刚萦上,却又悄悄的落了回去。
他对他做出如此之事,还期盼他能宽心接纳,甚至对他无怨无怼,还期许着他能心悦之,对他也报以同样的感情……
明知是奢望,可心底那点期盼却久驱不散。
到底是他贪心……
“……今夜,不回宫中了吗?”云恸看着外间的天色问道。
“今夜就在这谷中住下,洗个热水澡,你安心歇下。”天色早已暗沉,此刻让这人儿颠簸回宫,他哪里舍得?
听到这话,云恸便不再言语。
玄湛也未多言,天还不暖,虽然燃了炉火,但怕水凉得太快,他不敢让他侵泡在水中太久,匆匆替他将身子洗净,便将他抱到已经暖好的床榻上,替他将被子掩严实,拨了拨屋内的炉火,才吩咐全安进来拾。
这谷中不比宫中,小榻也是雅致小巧,甚至不到太极殿中那宽敞的龙榻的一半,两人并肩而卧也没有余下多少空余的地方。
“还好吗?”
“辱、〇”“先闭眼养养神,待一刻钟之后再进膳,以伤了脾胃。”玄湛边说边抬手替他将束起的墨发解开,如流沙水浪一般的长发散了开来,披散在枕间,他的眉眼本就生得漂亮致,再加之年少尚未长开,无端给他添上些许的柔弱。
云恸也不反驳,依言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