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目看着手中的暖炉,云恸眼底绝望弥漫不散,也是,帝王心术哪能是这般轻易就能猜透的呢?
知道这其中些许原委的小福子看着神色落寞的世子殿下,默默的伫立一旁,陛下如若看到世子殿下此般难过落寞,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明明那般睿智无匹的主子,怎就不明徐徐图之这道理,非要那般急迫?不过这话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敢言语的,当好自己的差,才是他的本分。
自作聪明的小奴才却不知,如若徐徐图之,只怕这情就成了此生无望了!如此破釜沉舟,总能博得一线生机,即便是强迫而来的一线生机,总好过此生无望。
在苑中站了一刻钟,不待云恸自己进殿,全安就亲自过来请了。
“殿下,快进殿吧,您也该服药了。”
云恸也不多做为难,乖乖进了殿去。
一进殿中,他便动手除了身上的披风和头上的帽子递给全安。看他这般迫不及待,全安也忍不住叹息,主子要是看到此番情形,将来可别后悔才好啊!
直到午膳时分,皇帝陛下才从御书房回来,准备陪着云恸用膳。
因他身子不适,膳食很是清淡,玄湛也不在意,就陪着他一起用清粥小菜。
在此之前,两人一同用膳,云恸虽然拘谨,但总会有问必答,可是如今,他只是默默的用膳。
这是那夜之后,两人第一次这般面对面坐于一处,玄湛态度一如既往,可是云恸却是不言不语,也不吵不闹。
待用完膳食之后,他才恭恭敬敬的往皇帝陛下面前一跪。
“恸儿?”玄湛一惊,伸手就要去将他扶起身来。
云恸不待他扶,便先磕头而下,“请陛下赦云德冲撞天颜之罪,云恸驭下不严,任何罪责云恸愿一力承担。”
“先起来。”玄湛微蹙着眉心,俯身双手握住他肩头,想要将他扶了起来。
云恸却固执的不愿起身来,“还请陛下开恩。”
“有什么话先起来说。”玄湛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他这般疏离规矩的模样,更不愿见到他这般跪于他的面前。
云恸执拗摇头,“微臣知道他所犯之罪乃不赦之死罪,但是还请陛下看在他忠心为主的份上网开一面。”他大概猜测到云德是所为何事冲撞了天颜,可是如果真让德叔因此赔上一条性命,他只怕是要愧疚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