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如若真嫌弃老奴了,您说一声,老奴绝不碍您的眼。”云德笑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满眸的毅然决然。
这时候的云德,哪里还是那个咋呼跳脱的莽夫?这般老辣持稳的模样,如同一把被开了血槽的利刃,锋芒毕露。
能让云王妃临终将云家唯一血脉托孤的人,哪里又会是莽夫?
“德叔,你明知我不是此意。”云恸苦笑,“这些年……”
“从我六岁那年进了王府,被老王爷赐下云德二字那时起,我这一生无论死生都是云家的人了,当年王妃临终托孤,我便立下血誓,此生誓死追随主子您。”
“德叔,云恸长大了。”
“所以主子不需要老奴了。”
“德叔。”云恸长长叹了一口气,“今后如若无意外,我应是要长留边关的,西北乃苦寒之地,您那些旧伤隐隐有复发的隐患,这些年云恸全赖有您的照料,才能顺顺遂遂的长大成人,您对云恸来说就跟父亲一般,你让云恸如何忍心?”
紧紧晈着腮帮,云德忍了又忍才忍着没有当场落下泪来,“主子……”
“德叔,您这般,云恸会愧疚一辈子。”
“……就算您愧疚一辈子,老奴也要跟着您。”云德摇头,依然固执,“除非您再也不需要老奴。”
这个自降生于世便满身苦痛的孩子,他不能代替他承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陪在他的身旁,就算不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般为他遮风挡雨,他也希望能陪在他身边。
“德叔……”云恸垂目,久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老奴去给您取药来,大夫说隔时辰服用一次。”云德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低哑,起身出了门去。
年初一,朝会自然是没有,不过均要举行朝贺。
朝贺之后是祭祀,最后是皇帝赐宴。
一年一度的新岁祭祀大典,是一岁的开端,自然是重中之重的。
玄湛身着繁琐的大朝服,庄重大气的冕冠本就沉重,可是带了几个时辰的皇帝陛下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新岁祭祀也是宗庙之祭,祭拜之地选在太庙,祭拜大胤诸位先祖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