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行锋突然发问:“既是奚家的恩人,为何放着大门不走,反而来了后巷?”
之前的猜测被他问出口,沈翎不禁偷看两人的神色。越行锋依旧机警生出敌意,而石州冷静依然。
石州莞尔一笑:“无论如何,我与沈二公子也算生死之交,日前听闻挚友命陨,心中不难过,今日见着有人身形样貌与之相似,不知不觉便跟上来。只是结果,出人意料。”
越行锋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又问:“那石公子是如何得知沈翎之名,若我记得没错,当时在场几人从未提及。”
石州不假思索:“诸位确是未曾提及,然沈二公子曾提起兄长……呵,要知道奚公子乃是奚家独子,又何来兄长?几经盘查,总算有了结果。”
“你觉得,我会信?”越行锋愈发走近,遂将沈翎拉回身侧。
“无所谓。”石州也很是直接。
从旁听得一头雾水的奚泽,终是插了句话:“三位,不如入府一叙,如何?”
石州毫不犹豫:“那便打扰了。”
沈翎难做决定,把头歪向越行锋那边,恰好见他开口:“山里还有事,只怕要辜负奚公子的美意,望莫要见怪。”
奚泽见货物已装运妥当,大概算完事,也无挽留:“那就改日吧。”
*
在货运车队的掩饰下,越行锋迅速带沈翎去了隐蔽之地,多加伪装后,立即离开许州。
不知越行锋从哪里弄来匹马,直接把沈翎向上一丢,自己跨上马背,在他耳畔说:“回去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沈翎颠簸着坐稳:“走去哪里?”
越行锋道:“我也不知道,总之要尽速离开。当初逃离京城,一路极尽隐秘,那个石州能找到许州,实在不简单。刚才看他与奚泽交情匪浅,可见他下了不少功夫,恐怕连奚泽遇上的劫匪,也是他一手策划,绝非巧合。他能来,意味着其他人也能找到。现在最怕的,是那石州把你的事泄露出去。”
沈翎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事被泄露,而是远在京城的父兄:“如果泄露出去,我就不该走,应该回京。”
越行锋自是明白他所担忧:“越是事情败露,你就越该走远。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回京,所以,你一入京城,势必被擒,到时候,便是万劫不复。但若你始终流离在外,纵然那些人再如何胡言乱语,也是空口无凭、死无对证。毕竟,那日近百只眼睛盯着”你”人头落地,这可假不了。”
沈翎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尤其是那句“死无对证”。眼见距离山寨尚有一段路程,急忙催促:“骑快点!赶紧走!别回山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