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凉风徐徐,沈翎坐在竹亭里打瞌睡。
陶壶瓷碗落桌,干净的响声把他惊醒。他依然伏在桌上,摆手道:“不必伺候我。”
一个声音沉然温和,略带轻蔑:“哪轮得到我伺候你?昨天晚上,子谦应该把你伺候得很好才是。我这个旧人,也只有哭的份了。”
沈翎睡得迷迷煳煳,不耐烦道:“我哪敢让他伺候着,不论如何,也得我伺候他才对。”
那人声渐渐藏了两分醋意:“哦,你还挺周到,伺候他。怎么伺候到这儿来了?不怕他四处找你伺候?”
耳边的音量逐字提升,沈翎睁眼看清此人的衣衫,青蓝织麻袍子?沈翎惊吓得打喷嚏,身体晃着站稳:“你、你不在房里睡着,来这里干嘛!”
“这句话,不该我问你么?”越行锋看他睡眼惺忪,“整夜伺候人,是很累,我懂。”
“我没伺候!”沈翎把刚才乌七八糟的对话串在一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是你自己说的,怎么也得你伺候他。”越行锋沏茶给他,“喝口水,清醒清醒,把前前后后给记起来,也好与我说说。”
沈翎百口莫辩,只得一个劲地解释:“昨晚你走以后,我就回房睡了。你回来没看见么?”
越行锋满目哀愁地看他:“为了成全你们,我昨晚找了棵树睡了。”
沈翎张口结舌,赶紧四处张望,趁周遭没人:“你听好了,昨晚我和子谦什么事也没有。你别想太多。真的,什么事也没!”
越行锋忽然绽出笑意:“没事就没事,你这么紧张作什么?嘴唇都白了。”
沈翎这才发觉自己四肢发冷,心头一乱,又说:“真的没有!”
越行锋险些笑出声,连连摇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
看他一副快笑喷的表情,沈翎理解为嘲笑,背过身:“你就笑吧你!哼!”
“生气了?还是怕我误会?”越行锋从后边将他轻轻搂了,贴在他耳垂,“这么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沈翎气哄哄说一句,可就是不舍得从他臂弯里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