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州默然笑道:“二公子,我们该走了。”
“你说二什么?我不二!不许说我二!”沈翎觉得那桶水涌得愈发厉害,身子一斜,手指对着窗子,“你才二!”
“你醉了。”石州起身,朝沈翎走去,忽觉身后一道劲风掠过,转瞬即在眼前。
沈翎瞅着面前的背影略熟,一拍脑门想起来:“小越,你可算回来了小越,可得好好伺候小爷我啊,记得了?还有,快把钱还我!”
越行锋一手搀住沈翎,两眼却透出锐色,将石州拦在远处:“我家公子醉了,石公子,请回吧。”
石州目视这位突然现身的奴仆,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遂拂袖而去。
*
沈翎见石州走得急,便扑过去:“石公子你别走啊!你酒量这么好,我们再喝!再喝!”
越行锋强行把他拖回来,拧过他手腕,直接扣在桌上,指腹触及他脉象,又将酒壶提起一嗅:“没有下药。看来,是真醉了。”
“我没醉!”沈翎脸拍在桌上喘气,“快放开我!放!”
“放?难道放你去追那个石公子?”越行锋把手拧得更紧,“与他喝酒就这么利索,这一路,你倒是装得不错。”
“我没装!再说了,我干嘛要去追那个石州?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沈翎被压得难受,脑子里晃过兄长习武的身形,随即依葫芦画瓢,掀腿一勾,逼得越行锋退开数步。
这一招,着实让越行锋吃了一惊。沈翎并非那么没用,生于武将世家,还是有点底子。
沈翎揉着手腕起身,晃悠悠向越行锋走去:“我说,你上哪儿去了?不知道我会担心么?要是你再被人捅上个窟窿,这里可没我哥的灵丹妙药,我也没钱给你请大夫,到那个时候,你就要死了,明不明白!”
越行锋略微一怔,唇畔漾出笑意:“我不明白。”
沈翎抠抠鼻尖,踉跄地走到他面前,一手在他肩上扶着:“不明白,我再说给你听。还不是你说的江湖险恶,这巴陵又乱糟糟的。你一群仇家跟着,被人捅了,我可怎么办?想帮你填窟窿,却连个人也找不着……”
“哦。石州死了,不关你事,那我呢?”越行锋看他要坠下去,伸手往他腰际一扶。
“有小爷在,你不会死。你可是我捡回来的,而且,你人也不太坏。其实嘛,有你这么个人跟着,我倒也喜欢,比京里那群阿谀奉承的货色好太多。”沈翎完全不知自己脸红得有多么诱人,一寸一寸凑上去,几乎贴在越行锋胸前,探出手指,抵着他的唇,“就是这张嘴不好,还时常乱亲,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