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受益扬声道:“母后,儿子来看你了。”
刘娥睁开双眼,笑道:“皇帝来了。”
为她念书的宫娥忙要起身行礼,赵受益道:“不忙,继续念。”
宫娥于是坐回原位,以轻柔低沉的语调念道:“……目连大叫。悲号啼泣。驰还白佛。具陈如此。佛言。汝母罪根深结。非汝一人力所奈何……”
赵受益道:“襄阳王死了,母后知不知道?”
刘娥双目微微瞪大:“死了?”
赵受益颔首:“就死在钦差包拯上门质问襄阳王之前。”
刘娥缓缓靠回了榻上:“竟死了,真是……”
“真是世事难料啊,母后。”赵受益道:“前些天还与母后商议,将皇叔召回京城,大家团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倏忽如此,骨肉至亲,阴阳永隔。”
刘娥慢慢道:“是啊……谁能想到呢。”
又问:“是怎么死的?”
赵受益道:“于床笫之间,被一名舞姬所杀。”
刘娥点头:“也算死得其所。”
赵受益道:“大中祥符八年的一甲三名,母后还记得么?”
刘娥看了他一眼:“本宫老来健忘,状元探花具都忘却了。只记得那年的榜眼,似乎姓霍名芳,如今好像做到了一路转运使。”
赵受益点头:“此人就在应天府。”
刘娥道:“在应天府,保不齐就是襄阳王党羽了。”
赵受益道:“关于此人,母后知道多少?”
刘娥道:“本宫只记得,他是个治国的良才。当年王旦点他为榜眼,也是对他寄予了厚望。没想到走上了歧途,竟成了襄阳王一党,枉了王相公的一番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