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蒨桃挣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子。
从那天以后,蒨桃就病了。
躺在床上,面容灰败,瘦的不成人形。
多好的大夫都请来家里看了,只说寿数将尽,无力回天。
宋氏被他们气得半死。
三十多岁的人,被他们说成寿数将近。她相公寇准都快六十了,怎么还好端端地活着呢?
一群庸医!
终究蒨桃是一天又一天地病了下去。
前两天看着像是好了一点,面上有些光了,也能吃些好克化的米粥。宋氏喜的不行,以为熬过这个坎儿就可望大好了。
结果今天就吐了一回血,才知道之前竟是回光返照。
宋氏坐在床边,将脸埋进手掌心里。
良久,才呜呜咽咽地哭出来。
寇准走进蒨桃的房间,就见蒨桃半坐在床上,左手拿着一面小镜子,右手拿着什么在眉上描画。
见寇准进来,蒨桃无力地笑笑:“相公,妾的这双眉画的怎么样?”
寇准坐在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镜子和眉黛:“美,美极了。”
蒨桃笑道:“这螺子黛是妾从夫人那里借来的,相公记得帮妾还给夫人。”
寇准道:“一颗螺子黛值什么,什么借啊还的,况且你夫人疼爱你,怎会与你计较这些?”
蒨桃叹道:“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相公的这个性子。相公道,一颗螺子黛值什么,一颗螺子黛值十金,宫里的娘娘们都得珍惜着用,相公却这样不吝惜,这岂是治家之道呢?反正相公官做的大,不缺这点钱财,可是相公的这些儿女,妾身一个一个地看过,都是随了相公这慷慨豪爽的性子,却没一个学得相公半点本事。相公百年之后,寇家必然是要穷困下去了!”
寇准劝她:“你就是思虑过多,才会得这个病。我平日里就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百年之后的事情,现在想它又有什么益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