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九默了半晌,仍是没给他个确切的答复。
沉砚归阖眸复睁,一颗心高悬在喉间,他忽而低低笑了笑,唇舌落在曲小九的眸子上:“无碍,不愿心悦我也无甚关系。你只要晓得,无论前世今生,我的心上人只你一个。”
曲小九浅浅地应了他一声,也不言语,葱白的指尖落在他眉眼上,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沉郎,我累了。”
上辈子她的心千疮百孔,这辈子她的身子千疮百孔。那些个爱恨磨灭了她,教她一时无法泰然接受。
原先她以为若是爱一个人,自是飞蛾扑火。可如今她才晓得,爱这个词太过厚重,她近一步是刀山火海,退一步又是万劫不复。
沉砚归眸色微沉,他滚了滚喉结,温热的大掌落在曲小九苍白的面上。她颤着长睫,泪珠挂在晕红的眼尾,满面疲乏。
他定定地瞧了她片刻,方哑着声道:“好,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倘你累了,便回头瞧瞧,我总是会在你身后,我哪儿也不去。”
曲小九低垂着眉眼,孱弱的身子靠在沉砚归怀中,肌肤相贴之时的温热透过衣衫传至心口,似一缕清风徐来,煞是熨帖。
一夜相拥而眠后,曲小九拾了行囊,一路北去。
沉砚归再是不忍,仍旧选择了放手,又指了些武艺高强的下属陪着曲小九。
曲小九一路风尘仆仆,所过之处比幼年时残存的记忆大有出入。越是逼近大漠,她越是不安,似是近乡情更怯。
大漠的风沙毫不留情的刮在脸上,曲小九戴着面纱,高骑在马上,夜间的寒凉刺骨的拂过肌肤,她不觉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