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缩在床上,一脸警惕地望着秦子赢站在床前穿戴,末了秦子赢走过来示意锦瑟帮他佩系腰带,锦瑟捂着胸前的被子一手撑着坐起来,接过秦子赢手里拿着的一掌宽的镶玉革带,两手一展围上他的腰间,将玉制的带钩扣上,两手在他腰前微微调整着革带的位置。秦子赢垂下眼眸,看着锦瑟乌黑柔亮的头顶,青丝披散下来半遮掩着白皙的身体,秦子赢的目光越来越柔软,轻轻挑起唇角,眉眼间含着不自知的柔光。
两人在这并不算亲密的接触中萦绕起不同往常的暧昧气氛,锦瑟几乎每晚都与秦子赢亲近,但从未像今早这样过,此时的他们像是一对晨起的夫妻,妻子正服侍着丈夫穿衣。锦瑟似是察觉到氛围不大对,慌忙从他腰前撤下双手,又捂着被子向后挪了挪,那人还是跟了过来,弯下腰逼近,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印在他的唇上。
锦瑟脑子里似有电闪雷鸣,“轰”的一声炸开,凤眸睁得大大的,一时间竟没有了应对。明明被亲过很多次了,对这张薄唇应该熟悉到不再有感觉才是,可这样温柔的唇齿交融,不带有半分情欲和占有,只是柔情的索吻,叫锦瑟慌乱了心神,连秦子赢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呆呆地坐在床上,心里却已激起千层浪。
转眼已是夜幕,圆月高高挂起,夜空中银星遍布。锦瑟身披一件蔚蓝色斗篷,被秦子赢牵着紧跟在他身后,眼见着踏出了秦府大门,再走一小段路出了这条宽巷就是闹市街区了,秦子赢步伐稳健,锦瑟却忐忑不安,连连问他要去哪里,秦子赢只笑曰去了就知道了,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锦瑟被秦子赢牵着走出了宽巷,四周豁然开阔起来,街市上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像是白日一样的人来人往,旁边的店家门口都挂着好几串明亮的灯笼,没有一家店铺是闭门打烊的,还有许多的摊贩在路边支起生意叫卖,叁叁两两的人群站在各个摊贩前挑选着心仪的物品进行买卖。
锦瑟低着头不敢看向来回的路人,怕见到他们投过来的异样目光,渐渐地不想再被秦子赢拉着走,一把挣开了他的手,待秦子赢回过头来看他,锦瑟垂下头,眼光躲闪,心虚不已:“两个大男人……不好。”
在秦府怎么样都可以,没有人敢说叁道四,可是怎么能现到大街上来呢?大周风气开放,也并不鄙夷男风,可这终究不比男女之间的琴瑟在御,终究不是世间正统,锦瑟心里是畏惧世俗的,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秦子赢亲近,一想到陌生人异样厌恶的眼光仿若锋刃一般射来,锦瑟就不寒而栗。
秦子赢再次执过锦瑟的手,使劲捏了捏,很是不满,冷哼了一声,道:“在奉天,还没有谁敢对我秦府的人指手画脚。”说完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继续拉着锦瑟向前走。
左手被他牢牢攥住,锦瑟知道自己违背不了他的意思,边跟着他走边慌张地左右望了两眼,形形色色的过路人,说着笑着,都在各自进行自己的事,并没有谁在意牵着他的是个男人,可锦瑟就是浑身不自在,赶忙伸手扯起背后的斗篷帽子戴在头上,垂眸看向地面,步伐凌乱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