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趟小解的功夫,再回来时,远处有火光的地方突然爆发了简儿的哭声,锦瑟连忙跑回去看是怎么了,只见秦子赢抱着哭叫的简儿跪蹲在溪边,按着简儿的右手浸入溪水中,锦瑟跑过去蹲下,抱着简儿安抚他,看着简儿从溪水里伸出来的小手通红通红的,慌忙问秦子赢发生了何事。
“把手伸到火堆里了,”秦子赢皱着眉道,他不过是分了片刻神,就出了这样的事,又道:“我已经叫他们去买烫伤膏药了,很快就能回来,先用凉水浸浸吧。”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玩火?爹爹教没教过你不可以碰火?为什么这么不听话?”锦瑟又气又心疼,一顿训斥下去,说得简儿哭的更大声了。
“鱼儿,一直在动,我,我还以为,它想回到水里……”简儿耸着鼻子,边抽噎边说道。
听到简儿哭哭啼啼说出这话,锦瑟顿时心软了下来,人之初性本善,孩子善良的天性不应该被误解打压,便拉着简儿将他的右手按在溪水里过凉,柔声细语道:“那你也不可以把手伸进火堆里,火是很危险的东西,不能在没有爹爹的情况下乱碰,以后知道了吗?”
“简儿知道了,爹爹别生气,简儿以后都乖乖的。”他最怕爹爹生气了。
叁年前那个涉世未深的白衣青年,如今褪尽了稚气,连同着脸上的婴儿肥也一起褪去了,曾经清纯柔和的鹅蛋脸变得骨骼分明,流畅的下颌线显露出来,加上尖而不失圆润的下巴,增添几分男子英气,中和些许凤眸朱唇的娇艳妩媚。有晚风拂面,轻轻吹卷起他额间的碎发,仅用一根竹簪盘起半头长发,一袭简朴素衣,青丝半披,俊美不可方物,仅是侧脸便引得人遐想连篇,却浑然美不知自,举手投足端雅大方,毫不扭捏造作,凤眸深处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像是藏了一弯明月盈盈地照着。
时过境迁,锦瑟不论是心智还是气质都成熟了许多,此刻俨然一副慈父模样。秦子赢凝眸望着锦瑟,不管是容貌神态,还是教育孩子的温柔模样,他都只想尽眼底,连日来锦瑟都对他疏远冷淡得很,如今对着孩子这般温柔似水,秦子赢的目光胶着起来,他竟有些羡慕这个两岁的孩童了。
派去的七个侍卫先行回来了一个,从怀里拿出刚刚买来的烫伤膏交给秦子赢,秦子赢打开盖子来到锦瑟身边屈膝蹲下,锦瑟随即将简儿的小手从溪水里拿出来,擦去水珠,挖了一点药膏轻轻涂抹在简儿烧的紫红的小手上,边涂抹边夸奖小人儿真乖,真勇敢,简儿本来被凉丝丝的药膏抹到伤口上疼得想哭,被锦瑟这么一夸一哄,直觉得自己要乖要勇敢,不能哭鼻子,红着眼睛硬生生忍住了。
侍卫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这一幕,明明是两个男人围着一个孩子,却意外的和谐,像是一家叁口的感觉。他撇撇嘴,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一定是从来没见过老爷这样,稀奇过头了。说来外出近两个月,他想他的婆娘和孩子了,回去得找她好好温存温存才行。
再有四五日就能抵达奉天了。锦瑟抱着简儿坐在马车里,小人儿昨晚烧伤了手一夜没睡好,此时正窝在锦瑟怀里闹腾。
“爹爹,爹爹,简儿要吃……”
简儿扭着小身子,两只小手在锦瑟的胸前胡乱扒拉着,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得人不忍心拒绝,见锦瑟一直不愿意给他,叫得越来越大声起来。
“嘘!”锦瑟伸出手指挡在嘴前示意小人儿别叫,简儿趴在他胸前,委屈巴巴地扁着嘴抬头望他:“简儿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