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正巧说中他的命门,锦瑟哑然,痴痴地笑起来,笑的苦涩。
“不管怎么样,先出了柴房解禁再说,其他的有我帮你,你可愿意相信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锦瑟问道,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让他不敢不谨慎。
“因为……”莺歌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孔,十年前,那人也是这样救了他。
“……好,”锦瑟低下头,两眼暗淡,双唇微颤,“就按你说的吧。”他答应过父亲的,他不会食言。
莺歌欣慰地笑了笑,叫了老鸨子来,说锦瑟想通了,于是锦瑟就从柴房搬至宝月楼的叁楼,住在莺歌的隔壁,洗漱干净有吃有喝地被伺候着。
莺歌说新来的头一个月是不允许接客的,要先熟悉了宝月楼的环境和规矩,最重要的,是要掌握取悦客人的秘法,说完拿给锦瑟几本春宫图本,叫他翻阅学习。锦瑟接下书,只掸眼封面就羞的面红耳赤,轻轻点了点头。
夜幕降下,宝月楼里渐渐人声鼎沸起来,
这是奉天城里最大的小倌馆,接待的客人也都是些小有钱财的,普通男人根本来不起,一到晚上就人流量巨大,客人们多是慕名而来。
锦瑟独自在房间里坐着,趴在桌上将脸埋进臂弯里,他好像有些后悔了,但是又心存不甘。楼下很是嘈杂,突然传来戏曲邦子的声音,他有些好奇地走了出去,站在栏杆前低头看去。
宝月楼是个回字形的大楼,一共四层,除一层外每层都围了一圈房间,正是小倌们接客的地方,也是他们平时的住处。
只见一楼大厅中间有个圆形的舞台,四面灯氤氲,周围人头攒动。一个身着花旦戏服行头的人踩着碎步,轻抖着水袖上了台,随着邦子声起势后走了一圈圆场,嘴里咿呀了两句,背对众人摆定姿势,随后伴奏响起,男旦缓缓转过身来,手持一把折扇,形神兼备地唱起来:
夜未央,月色凉,映西窗,
前尘事,慎思量,
梦悠长,却总是聚散两茫茫,
湿眼眶,只盼你回望,
离心碎,空流泪人不归,
忘川之水,静看红尘是非,
时光倒回,饮下忘情一杯,
若如初见,为谁而归,
离心碎,空流泪人不归,
忘川之水,静看红尘是非,
时光倒回,饮下忘情一杯,
若如初见,为谁而归,
秋又去,春又归,
梦与醒,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