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锐哭笑不得地看着向北在自己面前假哭,倒明白她是真伤心,“我刚回来的路上,看见咱们这层有一家老绥元烧麦,本地的连锁,味道还不错,要不咱们去那儿垫一垫?”
“我怕这次吃完再给吐回出去。”向北泫然欲泣。
“那不就得了?听我的话,吃一点水果。”他抬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来,给你吸吸氧。小色情狂,美色当前,还不提起点神。”
向北虚弱地骂他,“滚犊子,块头这么大的壮汉,你算哪门子美色。”
“吉林省延边自治州的土产,可以来尝试一下,风味很独特哦!”
向北被他逗笑了,齐锐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让她枕着自己,他一块接一块喂她水果吃。
上了飞机,齐锐直接绕过商业舱,毫不客气地坐在向北身边。以防万一,他管空姐要了两个纸袋,当着向北的面,信心满满地捶胸口,“好好睡,睡一觉就到了。要觉得用u型枕不舒服,这有人形枕给你靠。”
向北看他活像只踌躇满志的大猩猩,闹别扭似的转过身,“我一个人能行,才不需要别人照顾。”
“是是,我们独行侠向女士根本不需要我等臭男人挂怀。但是这种时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吧?”
突然想到过往总在孤身奔波的自己,不管难受了多少次,始终一个人的自己。向北没出息地吸吸鼻子,别别扭扭地枕着齐锐的肩膀,把他当人形靠枕使。齐锐嘿嘿笑着,神情却前所未有的严肃。
虽然飞机因为前台缘故,延迟了几个小时才起飞,从呼和浩特飞上海的这次行程要平稳的多。只是向北这次虽然没有呕吐,脸色依旧差得可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齐锐一时忘记了这是个行为作风都十分出格而剽悍的女人,眼下她只是一个脆弱的旅客,需要在难堪时有一个人照顾。
飞机落地,齐锐顺势查看了一下从火车站回苏州的高铁,这时可能碰巧赶上了什么活动,高铁票竟兜售一空,他们没办法,只好从机场坐大巴往苏州赶。
飞机不巧赶在晚高峰降落,从浦东机场到虹桥机场的路上,前进叁分钟,停车五分钟。他们将近堵了两个小时。车辆的频繁停车让向北本来好转的状态呈断崖式崩塌,一路吐得昏天黑地。齐锐坐在她身边,由衷庆幸自己一直带着飞机上的呕吐袋,不至于让向北在车上难堪。
等到他们疲惫不堪的回到苏州园区,已是当夜十一点。连续倒了两趟飞机一趟大巴,齐锐饿得前胸贴后背,向北又将胃里的食物吐得干干净净,他很自然地提议,要带着向北去吃牛骨汤底火锅。这几日虽然吃肉吃伤了,但牛骨汤又一下让她有了神,向北二话不说同意了齐锐的倡议,拎着行李走了没几百步,他们到了齐锐推荐的店面。
饭桌之上,齐锐不时给她盛着牛骨汤,嘱咐她喝点东西暖暖胃。
向北被他妥帖照料了一路,此刻也不由红了脸。小帐篷内的忘我只是偶然的放纵,这两日的男人已经与那个激情四射的夜晚毫不相干,他们离开了自然,也就剥离了最原始的欲望,重新穿上了社会人的皮囊。
“谢谢你这一天对我的照顾。”
“应该的,你在路上难受,身边总要有人照应。倒是你现在有胃口吃饭,我才真的放下心,你都不知道白天你那个虚弱样子,真让人害怕会不会直接在飞机上就背过去了。”
向北羞窘地笑了,“我平时就那个德行,一有气流整个人就废了。”
“我也有不少同事是你这个情况。说起来……我看你每次上车都是脸色惨白不说话,你是不是也晕车啊?”
向北点点头。
“哎,那你这个身体质素,出来玩一趟够劲儿的。”
“可不是吗,不过没事,国内基本上我都溜达遍了。”
“哟?厉害。那你要是坐飞机,每次都这样,还能玩好吗?”
“硬撑着呗。”向北不以为意地笑着,喝完了碗里的牛骨汤。齐锐顺势准备再给她来一碗汤,向北摇摇头,径直站起身,“我去结账。”
“哪有让女士付账的道理。”
“闭嘴,这趟我请,你在这儿坐着。”
齐锐当真就这样扳直了腰板坐在原地等她回来。
吃饱喝足的女人又恢复了那夜的骄纵蛮横。
他的心里依然充斥着前几日的疑惑,向北一摆出那副严厉命令的姿态,他就下意识去听从,一股酥酥麻麻的愉悦电流持续在体内流转。
坐在原地思前想后,他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承认,好像这个女孩有一点点吸引他。
他这种愉悦的感觉有点类似……俗称的,怕老婆。
看着苦,其实乐在其中。
向北正好在这时走回来,婉拒了他帮忙背行李的请求,自己背好行李出门。
此时正是金秋九月,苏州难能的好天气,他们静静地路灯上走着,步子一前一后,齐锐甚至很有闲心地追着向北的影子踩,默不作声地走了一阵。迎着秋风,向北站定,轻声叫住他,脸红的可以,“去……去我家。”
齐锐呼吸急促地哼了一声,看着向北叫来一辆滴滴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