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客,这……”猛汉在前左右而探,似是觉着颇比的为难;肃野烈一行人便从那上乘之品的着装而言就知非是他等俗人可以随意高攀,今日竟也是有幸遇着;然而花妇人所言虽然听着委实毒辣了些,可也是纠察了要害之处,此刻还在身边叽叽咕咕道着嫌弃之语呢,猛汉作难地看去肃野羌,半天都憋不出多的字眼来,两手空空也无奈。
“小烈,我们走吧。”猛汉那两难成全的模样放大在肃野羌紧蹙的眼芒中,他也并不多多怪罪,只和声温柔地呼着肃野烈,罢了就未再多看猛汉与花妇人一眼而翻身上马来,好似很是急着离开此处,怕这二人污了肃野烈的眼睛。
几人中恰是唯一被排挤,扁沓得一无是处的肃野烈心境能好到何处去?他亦不是圣人,也非是阅历资深的老者,此刻还尚是一个年轻气盛的习武少男矣,喜怒哀乐尚能在其脸上明显地得到指示,他晕沉着怒红的脸颊,随而上马道,“是,爹。小叔,走吧。”
“哼―”古那都甩手一哼与着扬颚不服的古那稣双双上了马背,几人这便抿了抿唇,驾马而慢慢悠悠地折回去。
马蹄噔噔作响几息,踩响着这萎了些的草地,映合着一行人身后那热热闹闹的气派,很是大声的鼓声在那后方敲响,几要震碎了肃野烈的耳膜,他拧起了长细的浓眉回而看之,穿过那扭打在一处的猛汉与花妇人,他便见得不远处如是人山人海般,有身着红衣的男男女女被人紧簇着,犹如盛开的海棠花一般,那几多的女子皆是任由着如山一般伟岸的新夫抱在怀中,其新妇多是小鸟依人,他们在锣鼓喧天中朝着右方而去,多么甜蜜……
肃野烈看着看着便是出了神,眉眼处翘弯的角度与那紧抿的唇瓣很是不够般搭,那鼓声人音都已远去,他且还未醒来,直是一旁的肃野羌拍了拍他的肩臂,“小烈?”
一句呼喊足以让得肃野烈抽带回了思绪,他当即便是扭回了头看去肃野羌,眼神尚还迷迷醉醉的,他见肃野羌摇摇头笑道,“这有何看的?如你叔所道,此次归来后,你与齐雅公主便也将至结亲,彼时才是全族同庆,又岂是此等相可媲比之的?”
“是。”肃野羌少有说出此番话来,肃野烈听着甚觉是自个出现了幻听,脑袋里嗡嗡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想也是其安慰于己,他点点头道,不觉那耳鬓又是羞红了一些。
同处一片阴天之下,草原上最为喧闹之地的首领帐院中,今日的族会方才完毕,各处的族臣亦是方走离得不久,尚还能见得那些个四散在草地上的骑马身姿。
于栅栏内侧,麦齐雅依旧一袭红裘,秉手立站在那里,就在一旁与身后紧随的侍卫都是些个木头人,自也不会与她搭言两三句,她便自个注视着前方还留存的绿油油,好似这般见着便觉着眼中清明许多,而心里则是如那飞翔在天际的雄鹰一般徜徉无比。
“公主,时候不早矣,可是该回帐了。”女奴难得抬起头而看看越发昏暗的天色,想想在此倒也真是足久了,便是上前几步道,“首领虽是应允公主出帐来换换气,却也道不可耽搁了枂婆婆的教授。”
“知晓了,既是如此便回吧,此处也无甚可看的。”珠冒流坠的细小红珠叮叮作响缠绕,是麦齐雅转身而对那女奴,过而便是几步就走着,那些紧随她的侍卫很识相地让开了路。
女奴沉默地把头压得更低了一息,算得是在认可麦齐雅这一番话,罢了便随而跟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