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老叟缄默不言,就是那绷紧了的老脸,本就是瘦骨嶙峋,如今更是青筋凸暴。
“这位姑娘,”洛昭寒在可怜白胡老叟的神飞思绪中时,肩上忽然就塌来了一双有力的女性手掌,且此不说,那手掌硬是让她算得柔韧极强的上半身侧转对准了黑不溜秋的院外。
洛昭寒可吓了一颤,好在肩上尚有包袱带子做了隔感,她心境冷然之际,老妪已经收回了手,指了院外一个方位道,“姑娘你可是不知啊,那些个人就是从这儿路过给我耀武扬威的!”
老妪眼光深深地看去那个她所指的方位,假使洛昭寒看见了,便会看出那双眼眸里饱含的可不是别人对她炫耀的愤慨,而是深沉到底的哀痛与悔恨。
可惜,她一心都被老妪这做派惊呆了,还未来得及看到,身左旁的老妪就猝然被白胡老叟拉扯了去,其力之大唯有其二人明白,外人见了只会别过头想甚疼,白胡老叟难得大口泼出了粘液道,“老婆子!让你去弄菜呢!谁让你在这儿给我发牢骚了!我这儿也不少了,我还给了些村长!”
可老妪倒不似前时,这一次可是变得温贤了,她敛眸而拉了拉自个被扯得滑落肩臂的破烂衣襟,罢了就去捡起自个丢在地上的鱼篓和鱼腥味极大而几近死亡的小鱼,道,“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不过你也莫慌。早吃晚吃都是吃,晚吃了,明朝也没那么饿了。”
“你让我说了吗?快去吧!”老妪的情绪算得安稳了,白胡老叟亦是随之变化,朝屋内晃晃细瘦的臂腕道,看上去有好些不耐烦。
老妪飒飒裳布便朝堂屋走去,余光却是一直瞥着后方的洛昭寒,直到踏进门槛的一刻依然。
而洛昭寒缓缓地从老妪给她的呆滞中回过神,也是如此,随老妪所指看去的目光就无法收回了。
那个方位,胸腔内怀揣着足多的奇怪,洛昭寒地毯式地搜看着各家各户,最后归于院落前的道路,不禁大愕……“这是带我特意去绕了整个村?就是为了给鱼那个人?可这也太远了,若是走彼方之路,岂不便宜半时辰?”洛昭寒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虽然黑暗让她的视线不那么清楚,可她还是看到了大概轮廓。
因为这里与河岸太过相近,近到在静心聆听时可以听到河水卷卷小浪拍岸的声音和比他们归家得更晚之人的聒噪。
“姑娘,你是又怎么了?天黑了,外面凉,快请进屋吧!”老妪一走,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白胡老叟轻柔又不失气力地按按眉心,似是为了缓解头疼或是疲劳感,罢了才见洛昭寒又一动不动了,倒笑道。
脑海里一点点地把原委像放cd似地过一遍,有个想法就此萌生在洛昭寒心底,对此,她惊得汗毛直立,而她也不得不提起心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