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侯爷不计。”老实说,风梨花还真是怕郭远像是赖在这个问题上,尽是听得他一番慨然之辞,她便舒叹得多了。
她抬而注视,却见郭远眉宇间添了几丝拧在一起的愁绪,脑里一个“峰回路转”的圈圈绕完后,她便明了,便铿锵道,“侯爷大可不必如此,梨花此行一是天意尽然,二为人事所逼,我自知此处再也不可是我长留之地,除非我余生皆是苟活,故而侯爷莫要这般感伤才是。”
“……”一席话,发自风梨花肺腑,绝无自大之意,俩人心里都跟开了天窗似地,明亮得很,可郭远就是不愿意承认,瞧他一听完就像京剧换脸似地变得不自在起来,瘪瘪嘴又飘忽自个视线,挺身道,“谁感伤了,你远行且走,与我何关?说白了,我们可是毫不相干啊,无非就是你少时常居于我府上罢了!”
“那、”固执,好面子,这是风梨花对郭远的心理侧面描写,郭远嘴上的小胡子偶尔地抖一抖,风梨花看得发笑,“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侯爷是对我有点不舍呢,毕竟侯爷也是说过我也相当于您半个小女了。”
身上以及面部的神情变化与用脑子“冥思苦想”又是左右衡量后的话相比,无疑更具说服力和直接证明力,郭远自知被看穿,却仍旧拉来个冒名顶替者,道,“我还真没,我就是在想公子靖知道否,他先前还来问你可否安好无碍。”
瞅着他四处瞄的眼睛,风梨花就知他还是要躲避,虽不想多论于此,倒也想着假意来做出一个无语又顾影自怜的态势,然不想闻得洛子靖,那一刻,她便没了戏说之意,而问,“他来此了?几时来的,我怎么浑然不知?”
“有一段时候了,现在该是到柳家村了。他说你无碍就行,他这就急着回去,然后便走了,你自是不知了。”眼看着风梨花就要对自己放寻常姑娘的把戏,郭远都做好准备以迎接了,料不得她突然正经起来,让他还有点云里雾里,道。
风梨花动动唇,奈何还是一字不语,郭远见了,便自个拈着“不成器”的胡须,回忆年岁往昔而忽叹道,“不过,公子靖对你好像挺是关心的啊,你且不去告知于他?”
深处见不着光之角落的身体盲区不经意地动弹了一小刻,如陨石划过天际,风梨花一如镇定回道,“如侯爷所言,与我不相干的人,何劳我去费此口舌呢?”
“不相干……”郭远捋须的手咔地如诈尸般地机械性停滞,他木噔噔地看着面无波澜的风梨花,似在置疑自己的耳朵,口中轻言重复了三个极易伤人之心的三个字。
想他是希望从风梨花脸上探看出些异样,然而一处没有,一丝也不见得,那般“严丝合缝”,郭远只得做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说何,既是这样,你打算何时起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