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年龄最小的浅柔葭忽然眨了眨许久未眨的大眼睛,道,“风女兄,你是不是在给我们开玩笑呢,我娘亲不过就是淋了雨,受了些风寒罢了,怎你说的那般吓人呢,你定然是在与我们说笑呢。”
“我没……”浅柔葭童稚而不闻世事的面颊闯进眼来,风梨花从小而来的不拘有一瞬间化为了乌有,可也仅仅是一秒,她看去,丝毫没有犹疑就要道,却在此时,洛子靖慌乱地打断了她的话,“风姑娘不是要开些药物吗?那便出去说与我吧。”
风梨花自是循着声音朝洛子靖而看,只见得那刚毅的脸上添了多少抹心痛与苦苦无奈,想是将心比心地考量着桃子的病况,再看去尚是天真无邪年岁的浅柔葭,见此她也明了了他何故中断了自己的话,便改道,“你这小童,怎么就将我看穿了呢?你娘亲不过就是太累了,故而想要歇一歇。”
她说得极尽温柔,可谓暖出了诸多人的心迹,前提是他们都是不经世事,简直就是傻子般的人,好在他们没有谁很不识相地拆穿,只是各自沉浸在戚戚中。
“那就好,那等娘亲醒来,我给娘亲吃好的,喝好的,娘亲定能好起来,对吧?”偏就浅柔葭还不依不饶了,或许她不是不懂,只是伤及过度而需要自我欺骗供自己治愈,她灵动的双眸盯紧了风梨花。
“是这样,不过也需要些其他来辅助她恢复,”若是再这么盘说,风梨花总是清楚自己怕是会给绕晕,失去一定的耐力,如此倒不如赶紧做了最后的口语抚慰,后看去没怎么从霹雳大雷中惊醒的浅广,道,“公子靖既是说了他听取药物之名,那我便出去告知,怕要城中去取呢。你们便在此留守吧,整好能够陪其左右。”
“让阿尘一起吧,这到底是麻烦了子靖。”浅广一时半会儿也不开口说话,风梨花还以为他这是被魔怔了,这要与洛子靖同时离去时,他倒忽然如同活死人一般奇迹地道来,“回来时,便是有伴不说,也好让子靖早些回去。”
“那便走吧。”细而思之,浅广所言倒也是几分占理,着实也是为自己考虑了,洛子靖就一语承下道。
浅离尘晃晃悠悠地从桃子身上剥离了视线,僵硬如他地一步步与洛子靖和风梨花离去。
“风女兄,我娘真的不可救了吗?”出到茅屋之外,洛子靖一人将两匹马牵到另外俩人跟前,脸色不怎么好的浅离尘忽又看去风梨花,问。
“时也命也,你们现在最该做的是让她高兴地度过余下的时候,说不定以此还可拖得久些,就算真的去了,也是无憾的。”风梨花习惯性地没有立即回答他,反是纵身上到了马背,手持缰绳才俯看去两眼有晶珠打旋的浅离尘,道,“快上马走吧。”
洛子靖并没有插话,他径自翻身上马,后又拉扯着憋哭的浅离尘上马坐到了自己身后,感觉着那双比他小了许多的手掌正微微发抖地拈持着自己的衣物,洛子靖闷声道,“要是想哭就哭,但回来后还是得笑对,而且过了你此等年岁,便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可以流下那小女子才会流的眼泪。”
“嗯……”浅离尘在洛子靖身后埋低了脑袋,好似这样躲在自我定义的“角落”里就不会有人发现他肆无忌惮淌过脸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