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自昨夜便在他口中启启闭闭,萦绕在他脑海中,伴他宿夜未眠,翻来覆去皆在不断思索着、纠结着;
如今倒是一口气问了出来,尽管他感觉到了自己那微不足道而多多少少多出的颤音,却是又怕听到答案。
前面的风梨花紧握着缰绳,任着马儿的颠簸而在马背上有节奏的一起一伏,她忽然就拉紧了缰绳,马蹄最终落下不再前进,那双平视前路的目光忽而看得更远了,远处微微随风起动的枯草似也被她看穿。
风梨花蓦然不进,害得洛子靖不得不跟着滞留不前,只是心还悬着呢,他默自地凝看着白衣身影,看得她掺杂着几丝红带的及腰墨发淡淡飞扬。
俩人皆自不语,一人看向蓝蓝天空为底的远方,一人用余光看探路道四周的草草和较远的树木,有些还结了果,倘若用心倾听,尚能听到丁点的流水淌声。
凝神半久,风梨花终于吧遥远了去的思绪并数收回,道,“是吧,这里已经安容不下我了,我若不另择他处,仅是一人一口唾沫,怕是就要将我埋葬此处了。”
“你走了,那风巫祝呢?你不管了吗?你不是还想……”如果风梨花在第一时间就以此回答了洛子靖,或许他更觉得难以接受;
可奇怪的是,隔了段时候道出这个明明有数的答案,他竟能平静接受,只不过压不住心中的疑问道,话到一半,他却又赶紧闭上了嘴巴,因为意识到这话显然是在揭人伤疤,于是乎别扭地改了口道,“好像这里离叔他们那里不远了,我们赶快走吧,要不要比一比,看谁更快些?”
“……”风梨花的脸色确实是难看了几分,一下子给人病怏怏的感觉,她欲说何,却怎没料到洛子靖猛地转了弯,让她禁不得地“破涕为笑”,心绪转化时,洛子靖也驾马上前来与她并驾了;
闻声,她看过去,极力地自我要求平常了道,“比就比吧,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所居何处。我只记得在前方不远有一棵百年大树,以那里为终点,如何?”
“百年大树?”她的脸色已然快速地恢复正常状态,这使得洛子靖心安不少,得到她的应允适当让他好了些,想想道,“好,叔他们所处就在附近。”
“驾―”洛子靖刚是想得清楚分明了些,旁边的空气中就轰然响起了一声霹雳般通彻的音腔,随后就是马儿之嘶鸣,过罢就觉一道白影从旁而过,直击前方,先走一步的风梨花驾着棕色大马,得逞地回顾道,“先走啦!”
“呵,”白衣扬风飘飘,却如盛开的白色花瓣绽放在洛子靖眼底,他不可多言地哼笑一字,罢之踢马肚追上去。
云朵之下,枯地之上,两匹棕黄的大马承载着两个极致渴望赢得一场随口说说的比赛的人儿,它们都奋力地驰骋在狭窄又道宽敞的路道上,奔向胜利的彼岸,去到那棵不怎么为人注意的百年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