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袖上殷红浓黏之血那一瞬,桃子身心皆遭震动,脑袋宛如短路了似的,赶不巧的是浅柔葭偏偏这个时候关心起她了。
她就如一个做了亏心事的人连忙慌神地把衣袖重新捏在掌心,未露半分红点,转而如常地笑对浅柔葭,道,“娘无碍,就是、心系你爹呢,也不知外面到底是怎么了。”
“有爹和几位兄长,娘不必太挂怀,您还受着风寒,便不要费神多思了。”浅柔葭就是一个单纯心思少女,根本没觉察到自己又被欺骗,桃子的脸颊都没对着屋门,且不说那神色太过惊愕,而非忧虑,她只当是如桃子所讲,因而道。
“是啊,”桃子前一秒还在脑海中编织着下一个谎言,就是怕浅柔葭看出什么破绽,硬是不信;怎料她竟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了,还做着一派大人的模样给她劝说和信心,这倒是让桃子诧讶,诧讶置于却是隐藏不露的淡淡幸灾乐祸与对外面的忧心。
浅广带着几个小辈肩并肩地走出到了茅屋之外,那喊话的人跳入眼帘,是一个与洛子靖年龄相仿的络腮胡大汉子,高大的他正两手叉腰,一副泼辣之样;同样,他非独来独往,两侧正如他装腔作势地站着两人,一高一瘦,三小子加在一起看上去倒有几分厉害样。
双方还未说上半句话,那高大汉子便是先露出拇指来比了个“你是孬种”的手势,看得浅离尘心血沸腾,真想把他们一把捞来炖肉吃!
他欲上前,却被浅广适时地出手拦住,闷然之际听得浅广丝毫不受手势侮辱影响的声调道,“不知几位来此做何?”
“还不是因为你!就知道这小子是来给你们什么东西!”独占c位的高大汉子应该是三人中的领头人,他叉着腰站上前,趾高气扬地指了指了浅广,又顺带指去了洛子靖,可谓是躺着也中枪。
“因为我?若是秋祭上的事,我们一家已经搬离村中,你可能何苦还要紧紧相逼?”出来看见来人时,浅广就认出他们是村中的几个小辈痞子,故而自然联想到了秋祭和桃子,便是好言好气道,“至于子靖,他又无错,来看我们是他好心,断不可因此牵扯于他。”
“哼!搬离出村,你别忘了这也是我们柳家村,只是无人在此谋生罢了!”高大汉子孥着一张大嘴巴,听他之意是刻意来此为难,并不容易打发,他好像因为占据人心而四面威风似地,道,“这就罢了,你们还唆使他给你们物件,果真是过分;既然有罪于我们村,又非我村中人了,村里的一切就不该分给你们!”
浅广他们不自然地倒抽一口凉气,对眼前刻薄尖酸之人是无语到了一个极点。
被声声指戳,洛子靖倒非难以忍耐,只是这简直就是荒诞不经之辞,随意地乱扣罪名,他站出来气场十足地回道,“其一,浅广叔并未唆使我,乃是家父吩咐;其二,我虽来此几年而已,可听家父道浅广叔世代居住于此,浅广叔只是少时出去罢了,想与你等并无差异。”
“其三,浅广叔是搬出了村内,你等说此处是柳家村的地界,我怎记着过了那石碑便非柳家村了!”一席话从他口中说出,浅广他们听得信心满满,高大汉子几人则是脸色大变,几近后退几步,可洛子靖并未道完,他指着来时的方向如虎大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