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是我给你们添了这么多事……”气氛融洽了几时,一路而来都不曾启齿的桃子忽而没忍住地簌簌泣泪道,泪落沾地,混合哒哒落地而流的雨水去向低处坑洼。
“你说胡话呢,你是我的妻,葭儿和阿尘的亲娘啊!”浅广蓦然地就止住了前行脚步,几人相继停下,只见得浅广侧过身来,硬是掰过了桃子僵直向前的孱弱身体,雨下走了一时,他们都已披上了湿漉,浅广逼迫桃子与他对视,道,“既是我妻,孩他娘,何故说此乱话!下不为例。”
为什么浅广的事话那般强势不可置否,却用了他极尽的温柔,无人可以抗拒,桃子晶莹剔透的泪花满溢在眼眶中,脸上不知是挂着哭,还是笑的快乐,该是两两混杂,她无法言语,只得点点头以作最好的回应。
“那便好。”浅广久违地上扬了一个美妙的唇角弧度道,粗手轻轻替桃子拨弄了脸上黏搭的花白之发。
“啊切―”有风而来,他们湿透的衣衫没能随风扬起,可却更是冰凉刺骨,桃子忽就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爹,我们快走吧,娘应是受冷了。”听得桃子这几个喷嚏,一家人都有些忙慌,浅离尘赶而道,神色也带了些急迫。
“好。”浅广自是应允浅离尘,他放眼看去桃子,本就穿得单薄的她已经冷得微微哆嗦;转对身后的浅柔葭,也不见得多么好,她对而笑之,却也是勉强的宽慰,浅广一时心生酸楚。
“叔,走吧。”程枫下颚仰天,无情的雨水丝毫不见减小的趋势,他也不禁善心催促了道。
浅广撇下心里的酸水,重握桃子和浅柔葭的手,并肩前走,浅离尘和程枫紧跟其后。
“嘀嘀哒哒―”如钻石般的雨珠拍在地上,草叶上的声音盖过了他们温情的言语,朦胧之中,他们继续顶风雨前进,只为寻得一个可以避难容纳她们的小茅屋。
洛子靖揽抱风梨花回至柳家时,正是屋外风雨狂肆之际,可见得檐口那如瀑布飞流直下般的滂沱大雨。
“唉,怎么会这样呢。”柳忠和扶蕖随着洛子靖无法从容的步伐到了他的卧房,见得昏迷中的风梨花被洛子靖轻柔地放在了床上,一看到风梨花那惨白的脸色,就不免感概而道。
“莫说了,待风姑娘醒了再说其他吧。”柳忠亦是身心俱疲,本是好好的一场秋祭竟是这样落下了帷幕,还当真是世事无常,他略显无助道。扶蕖瘪瘪老嘴,也不再多说什么。
于洛子靖而言,他们无意的对白早已成了耳旁风,脑海里空白了一片,木讷地牵过被褥给风梨花盖过,这便如同个木头人似地就着坐在了床沿,一语不言,神情凝重。
屋室中清寂不已,柳忠和扶蕖没有闭门而出,忧心地坐在了案桌旁,与洛子靖一样静静等待风梨花的醒来那一刻。